溫凝連忙拿起紙巾擦了擦唇角的粥漬,手忙腳亂地站起身。
她對著門口的貴婦彎了彎腰,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乖巧。
“伯母。”
陸母的目光淡淡掃過她,像帶著層薄冰,疏離得讓人不敢靠近。
她沒應聲,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脊背挺得筆直,活脫脫一副豪門主母的高傲姿態。
幾秒后,她才轉頭看向陸宴臨,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怒火。
“你還真是清閑,公司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你倒有心思在這兒守著宋柚寧?”
陸宴臨的眉頭瞬間擰起,大步走到母親面前,聲音沉了沉。
“公司的事我會處理。媽,你先回去,我回頭單獨跟你解釋。”
“解釋?”
陸母冷哼一聲,指尖在鱷魚皮手包上輕輕敲著。
“來龍去脈我清楚得很,不用你解釋。”
她說著,冷冷瞥了溫凝一眼,正要開口說些警告的話,卻見溫凝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溫凝的臉上堆著甜甜的笑,梨渦淺淺的,仿佛完全沒察覺到陸母的敵意,聲音溫軟。
“對不起呀伯母,是我不小心出了意外,阿宴擔心我才留在這兒的。如果家里有事需要他,就讓他回去忙吧,學業的事您也不用擔心,不會讓他落下功課的。”
陸母被她這副全然天真的模樣噎了一下,眨了眨眼,下意識看向陸宴臨。
她兒子的視線正黏在溫凝身上,眼底的疼惜藏都藏不住,感受到陸母投來的眼神,陸宴臨這才回看她。
他眉梢一挑,一副如你所見的姿態。
陸母準備好的嚴厲話語,瞬間被堵在了喉間。
偏偏溫凝還像過去一樣俏皮溫軟,她笑著去到陸母的身旁,主動幫她捏著脖頸。
她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好緩解了頸椎的酸脹。
“伯母,您是不是怪我好久沒去家里看您了?”
溫凝的指尖劃過她頸間的絲巾,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歉意。
“最近學業緊,本來打算期末考完就去拜訪您的。我知道您愛喝伊威莊園的干紅,上次讓我爸從國外帶了瓶年份好的,正想讓阿宴給您送過去呢,您就別生氣啦。”
陸母張了張嘴,剛硬的氣焰又軟了幾分。
聽溫凝提到“我爸”兩個字時,她的眼神閃了閃。
只見溫凝已經蹲到她面前,仰頭看著她,琥珀色的瞳晶閃閃的,像只討饒的小貓。
“伯母,我出車禍的事,您可千萬別說給我爸媽聽,他們知道了肯定要擔心的。”
陸母的心頭猛地一顫,再次看向陸宴臨。
兒子眼底的疼惜更濃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宋柚寧失憶了!
現在她還不知道宋永平的齷齪事,還把那個拋妻棄女的男人當成親爹疼著呢。
一股復雜的情緒涌上陸母心頭,她本是來給宋柚寧一個下馬威的。
宋家都成這樣了,她憑什么還纏著自己兒子?
可看著眼前女孩兒這副全然依賴的模樣,也讓她的記憶瞬間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宋柚寧常來陸家吃飯,會甜甜地叫她伯母。
那時候的宋永平還沒露出獠牙,陸家甚至真的動過讓她做兒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