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察覺到父親態(tài)度不對勁，可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爸
她咬了咬唇，沒再猶豫，挪動腳步彎腰上了車。
剛坐穩(wěn)，身后的車門就“砰”地一聲被司機(jī)關(guān)上，沉悶的聲響讓她心底莫名一緊。
“爸，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溫凝扭頭看向宋永平，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打破沉默，指尖卻不自覺攥緊了衣角。
宋永平?jīng)]應(yīng)聲，直到車輛緩緩駛離醫(yī)院門口，匯入車流。
他才緩緩轉(zhuǎn)過頭，視線冷冷落在她臉上。
溫凝的呼吸驟然一滯。
只見他一側(cè)眉骨間多了道猙獰的傷疤，從眼角延伸到鬢角，像條丑陋的蜈蚣，襯得那張本就疏離的臉更顯陰鷙。
這不是她記憶里那個寵她愛她護(hù)她的父親了。
“爸，你臉上的疤”
她往前探了探身，聲音里帶著難掩的關(guān)心。
“怎么弄的？”
宋永平淡淡掃了她一眼，語氣輕飄飄的。
“沒事。”
溫凝見他回避，心里那點(diǎn)不安又冒了出來。
追問：“我們到底要去哪兒？我媽呢？她知道我的事情嗎？”
宋永平依舊沒答，只是別過頭，望向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
溫凝的心跳越來越亂。
七年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父親雖向來忌憚母親娘家的權(quán)勢，可母親早就和溫家斷了聯(lián)系。
按理說，哪怕自己與溫家有所聯(lián)系，父女倆的關(guān)系也不該僵成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放軟了語氣。
“爸，其實我這次出車禍后，好多事情都記不清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宋永平這才緩緩轉(zhuǎn)回頭，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眼里卻沒有半分笑意。
“我知道你記不清了。”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她頭上的紗布，語氣帶著點(diǎn)說不清的嘲諷。
“這些年我對你不算差，是你自己不聽話。”
“我聽不懂”
溫凝蹙眉，聲音里帶了點(diǎn)委屈。
“我都聽家里的話，嫁到沈家去了，放棄了放棄了想嫁的人，還有什么不聽話的？”
她都能妥協(xié)到放棄陸宴臨嫁給旁人，大概沒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了吧？
宋永平盯著她的眼睛，眼簾壓得極低，語氣沉得像要滴出水。
“你就不該回港城。”
“嗯？”
溫凝愣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他又開了口。
宋永平的聲音輕得像夢囈，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自言自語。
“當(dāng)年給你上戶口，本想叫佑寧，保佑你一生安寧。可登記的人筆誤，寫成了柚子的柚。從那時候起，或許你的人生，就注定不得安寧了。”
“爸”
溫凝的喉間像被什么堵住，頭忽然疼得厲害。
腦子里似乎有無數(shù)根針在扎，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瞬間涌了上來。
海浪，窒息，冰冷的水
恰在這時，宋永平拿出手機(jī)，指尖在屏幕上點(diǎn)了幾下，撥通了一個號碼。
等待接通的“嘟嘟”聲在安靜的車廂里格外刺耳。
他忽然將手機(jī)遞到溫凝面前，低聲命令。
“跟陸宴臨說，你跟我走了。”
溫凝還沒理清頭緒，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陸宴臨冷冽的聲音。
“喂？”
她看了眼宋永平陰沉沉的臉，遲疑著對著聽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