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溫凝感受到身體的驟降,她忽而的尖叫,瞬間從喉嚨處迸出。
陸宴臨驚的猛地出聲。
“停下!”
宋永平蔑笑挑眉,按停了手中遙控器的按鈕。
海風卷著咸腥氣撞在起重機的吊臂上,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溫凝懸在半空,看著相距只余一米的海面,正泛著灰藍色的浪。
海水每一次的起伏都像在舔舐她的腳踝,冰冷的恐懼順著皮膚鉆進骨頭里,令人渾身發麻。
宋永平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遙控器,顯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選吧,陸宴臨。”
他偏過頭,陽光斜斜切過他帶疤的眉骨,一半臉亮一半臉暗。
“是你替她受這頓打,還是”
他的拇指往下又壓了壓,繩索瞬間松動半寸。
溫凝的身體猛地一沉,離海面只剩半尺。
“別碰她!”
陸宴臨嘶吼著往前,似乎想去海邊接住她一般。
他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背上勾勒出緊繃的線條。
陸宴臨的視線死死黏在溫凝身上,那雙總是盛滿情深的眼此刻紅得嚇人。
“我選!我替她!”
溫凝猛地抬頭,喉嚨里擠出破碎的氣音。
“陸宴臨,不要!他不敢!”
她的聲音被海浪的聲音吞沒。
溫凝眼見陸宴臨掙開呂威攔著的手,挺直脊背走向宋永平,每一步都帶著堅毅的決絕。
宋永平得逞的笑了,笑到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他朝手下抬了抬下巴。
“動手輕點,別打壞了陸少的臉。”
兩個壯漢攥著鋼管上前,高大的影子在陸宴臨腳邊越拉越長。
溫凝看著他閉上眼的瞬間,忽然用盡全身力氣掙動繩索。
粗糙的麻繩磨破了手腕,滲出血珠。
可她像感覺不到疼,只盯著那根懸在頭頂的鐵鉤。
吊臂的螺絲在常年銹蝕中本就松動,剛才的急降早已讓接口處發出異響。
正當這時,宋永平的人已然舉起鋼管,朝著陸宴臨的腿,驟然揮下。
“呃。”
陸宴臨悶哼一聲,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
“陸宴臨,看上面!”
溫凝的聲音撕破喉嚨。
陸宴臨猛地睜眼,抬頭的瞬間,正看見溫凝用帶血的手指指向吊臂連接處。
那里的鐵銹簌簌往下掉,鐵鉤的卡扣已經崩開了半道縫。
宋永平的笑容僵在臉上。
海風突然掀起巨浪,起重機的吊臂發出一聲刺耳的斷裂聲。
溫凝的身體在半空中劇烈搖晃。
繩索的末端從鐵鉤上滑落的前一秒,她看見陸宴臨瘋了一樣朝她撲來,口中近乎咆哮的喊著她的名字。
而此時,溫凝的視線卻越過陸宴臨奔來的身影,落在宋永平訝異的臉上,她忽然彎了彎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