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病房的燈光慘白,照在兩張并排的病床上。
隔著一個藍色的簾子,一邊是燒得臉頰通紅的溫凝,一邊是傷口感染暈倒的陸宴臨。
沈祈站在兩張病床中間,看著他們蒼白的臉,聽著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
他忽然覺得,這場糾纏,或許到現在還未真正結束。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之前留存的嚴琳電話。
嚴琳那邊此時似乎也剛休息,她接到沈祈的電話時,語氣意外中還帶著幾分慌張。
“沈,沈祈?你怎么和我打電話了?是聯系不上溫凝嗎?她也許還在工作,我等會兒幫你聯系下她。”
沈祈的眉峰輕輕蹙起,沉默了幾秒才開口,聲音平靜。
“我現在和她在一起。”
“啊?”
嚴琳的驚訝幾乎要從聽筒里溢出來。
“她回北城了?哎呀,這幾天我忙得腳不沾地,都沒顧上跟她聯系”
“嗯。”
沈祈低低應了一聲,沒多解釋。
嚴琳像是意識到什么,連忙追問。
“那你找我,是有別的事?”
“陸宴臨在北城。”
沈祈的話音頓了頓,刻意放緩了語速。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緊接著爆發出嚴琳拔高三度的聲音。
“他追過去了?!”
沈祈又沉默了幾秒,“嗯。”
嚴琳干笑兩聲,語氣里帶著點尷尬。
“你是想讓我聯系他?”
“他現在在醫院,情況不太好,身邊沒人照顧。”
沈祈的視線掃過陸宴臨蒼白的臉。
“你如果能聯系他的家人過來,最好。”
沈祈剛說完,現在換嚴琳那邊沉默了。
她這幾天,還沉浸在陸宴臨不讓他們去接觸失憶的溫凝這一趴呢。
沒成想兩人已經鬧到了躺進醫院的地步了。
過了好一會兒,嚴琳才急急忙忙地問。
“他傷得重不重?”
沈祈去到陸宴臨床腳,蹲下來看著上面的卡片,寫的是一級護理。
他直起身,聲音沉了沉。
“嚴重。”
“啊?!”嚴琳立馬說著:“好!你把醫院地址發我,我先讓陸氏北城分公司的人過去,我這就訂最近的機票也趕過去!”
“好。”
沈祈應著,剛要掛電話,就聽嚴琳又補了一句。
“在人到之前,麻煩你還有凝凝,多照看著點他?”
沈祈的視線落在溫凝燒得通紅的臉上,又轉回到陸宴臨毫無生氣的睡顏上,最終輕輕“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恰好同事孔醫生拿著文件夾走過來,額頭上還帶著急出來的汗。
“沈主任,聯系上這位患者的家屬了?”
“聯系上了。”沈祈點頭。
孔醫生松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那就好,他的醫藥費還沒結,好多抗感染的藥都沒敢上。家屬大概什么時候到?”
從港城飛北城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就算是他北城本地的手下現在趕過來,也得半小時。
沈祈沉聲說:“先給他上治療吧,醫藥費我先墊著。”
孔醫生愣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