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的眼神觸及陸宴臨那蒼白的面龐,瞳孔驟然一縮。
“你醒了。”
沈祈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他自然地側過身,用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他的語氣里帶著刻意的平靜。
“凝凝,你昨晚發燒暈過去了,現在在醫院。”
說話間,移動病床已經被推進了單人病房。
護士固定好病床,笑著囑咐。
“有事按鈴叫我們。”
她們說完便輕輕帶上門,將外面的嘈雜隔絕。
溫凝的聲音還有些發啞,帶著剛醒的滯澀。
“嗯現在幾點了?”
沈祈抬手看了眼腕表。
“快凌晨了。”
溫凝輕點了點頭。
她的視線挪到天花板上,安撫著自己有些仿徨的心。
剛剛轉頭看見的陸宴臨,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他這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人,不該出現在這里,連受傷也該會有私人醫生在跟前照看才是。
溫凝想到這里,心底沉沉一墜。
她忽然覺得,陸宴臨這二十多年受的挫折,或許都和自己脫不了干系。
沈祈拉了把凳子坐在床頭,指尖探了探她的額頭,確認溫度正常后才松了口氣。
“你剛退了燒,身子還虛,時間不早了,再睡會兒。”
溫凝點頭,她抬顎示意了下一旁的空床。
“你也不用坐在這里,去旁邊床休息,明早還得上班,別熬壞了身子。”
沈祈猶豫了下,見她眼神堅持,便應了聲。
“好”。
大概是退燒針里的助眠成分起了作用,又或許是這幾天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些。
溫凝剛閉上眼,就沉沉墜入了夢鄉。
她沒看見,沈祈在她呼吸平穩后,又在床邊坐了許久。
他直到凌晨三點多才躺上空床,卻始終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一夜無眠。
天快亮時,沈祈悄悄起身,拉開房門往外面看了一眼。
陸宴臨的病床已經空了,大概是轉去特需病區了。
他這才徹底放下心,輕輕帶上門,回床補了兩個小時的覺。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病房時,溫凝醒了。
“寧寧,醒了?”
沈祈轉過身,眼底帶著點熬夜的紅,卻依舊笑得溫和。
“剛買的小米粥,溫了溫,一會兒記得喝點。”
溫凝點頭,剛想撐著坐起來,沈祈就快步上前扶住她,在她背后墊了個軟枕。
“我看了你的檢查報告。”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
“有點輕微的感染指標,主任說最好多住幾天院,好好調理下身子。”
“好,聽你的。”
溫凝沒異議。
這些天的折騰,她確實覺得渾身乏力。
沈祈笑了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
“我一會兒要去開早會,已經跟媽打過電話了,她說十幾分鐘就到。你先吃點東西,別等涼了。”
“你快去忙吧,我沒事的。”
溫凝催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補充道。
“對了,你吃早餐了嗎?”
“吃了,在醫院食堂買了包子和豆漿。”
沈祈看了眼時間。
“那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