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著女兒關切的眼神,溫雅那些翻涌的情緒又被硬生生壓了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亂抹掉眼淚。
“沒什么。”
“就是心疼你。”
她望著溫凝額角的傷疤,又說著。
“沈祈說你昨晚燒到昏迷,媽這心里擔心的很。”
溫凝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心里的愧疚又深了些,連忙笑著安撫。
“真沒事了媽,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醫生說住院調理幾天就好了。”
她越是說得輕松,溫雅心里就越澀。
這個女兒,從小被寵著長大,卻跟著她在北城隱姓埋名七年,受了多少苦。
如今好不容易嫁了個安穩人,又被過去的舊事纏上。
兩人剛回到病房,護士就推著治療車進來,手里拿著新的輸液瓶。
溫雅幫溫凝掖了掖被角,忽然開口。
“寧寧,媽跟著社區舞團報了個下周的周邊游,就去鄰市泡溫泉。我想著到時候你也該出院了。”
溫凝笑著點頭。
“媽,你去吧,好好玩幾天,注意安全,也別惦記我。”
溫雅笑了笑,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好,放心吧,你這邊有沈祈在,我就省了很多心。”
關于宋永平的事,她不能就這么算了,總得去港城源島親自搞明白。
畢竟她現在就溫凝一個親人,不能就這樣放任那個人渣逍遙!
溫凝剛吃完早飯,手機在一旁又震動了兩下。
嚴琳:寧寧,陸宴臨現在正準備飛國外治療恢復,他父母都在跟著,我在港城那邊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就先不去看你了,等這幾天忙完,回北城找你。
溫凝指尖懸在屏幕上,頓了頓才回復:我這邊沒事,你先忙你的。
嚴琳回了個“加油”的表情包。
溫凝看著消息上陸宴臨這三個字,一時間有些失神。
他和自己這些天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有拼命救自己的樣子,現在都縈繞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他們這場感情里,終究是她對不起他。
但自己現在已然跌到這般地步了,萬不可再拉陸宴臨下水。
沈祈父母在北城是公職人員,宋永平就算再狂,也不敢輕易把手伸到北城牽扯權力。
至少沈祈的處境暫時是安全的。
溫凝現下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想著想著,輸液的第一瓶水已經快見了底兒,溫雅連忙在一旁提醒著。
“寧寧,水快輸完了。”
溫凝這才回神兒,看見溫雅正準備按呼叫器,她起身連忙說著。
“媽,我躺久了,身子僵得慌。這里離護士站不遠,我直接去找護士好了。”
溫雅現在也滿心愁事,聞言怔怔點頭。
溫凝說是去護士站,實際上繞到了所在樓層的扶梯,從玻璃圍擋處里往醫院大廳處看。
也許是她心中一直都記掛著,也許是緣分使然。
她恰好看見陸氏一行人,圍推著陸宴臨的病床,急匆匆地走向醫院門口處。
溫凝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陸宴臨,陸宴臨也在剛出醫院大廳時,緩緩睜開雙眼。
只是現在擔架已過大門,他向上看的視線,恰好和溫凝的身影錯過。
溫凝怔站在原地,心中澀楚的厲害。
直到旁邊一個老太太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