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幾乎一夜未眠,白日里母女倆在酒店補了覺,直到晚餐時間,房門被輕輕敲響。
“溫女士,溫小姐,陸總請二位去用晚餐。”
經理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些恭敬。
溫凝打開門,只見經理身后跟著兩個服務生,推著一個雕花衣架,上面掛著兩套衣服。
一套是湖藍色的綢緞無袖長裙,領口綴著細碎的珍珠,流光溢彩。
另一套是深灰色的高奢套裝,剪裁利落,一看便知是手工定制。
“這是陸總特意為二位挑選的。”
經理側身示意。
“配套的飾品也準備好了,妝造師就在門外候著,現在請她們進來嗎?”
溫凝怔了怔,指尖拂過綢緞長裙的面料,滑膩如流水。
不過是吃頓飯,何必這么隆重?
但轉念一想,這里是陸宴臨的地盤,他做事總有他的道理,客隨主便也好。
“謝謝。”
她點了點頭。
妝造師進來時,溫雅正對著那套深灰色套裝出神。
鏡子里的自己,鬢角已有些斑白。
可穿上這套衣服,挺直脊背,竟依稀能看出當年在港城風光時的影子。
妝造師為她描眉時,溫雅望著鏡中逐漸清晰的輪廓,忽然紅了眼眶。
她本該擁有這樣的人生,被尊重,被矚目,而不是被宋永平踩在泥里,連翻身都要反復猶豫。
溫凝的湖藍色長裙更襯得她膚色白皙。
頸間的珍珠項鏈是陸宴臨特意選的,和從前十八歲生日時,他送她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一同走出房門時,陸宴臨正倚在對面的門框上,一襲白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
他望著窗外的暮色,側臉在廊燈下映出幾分柔和的輪廓,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臨。”
溫雅先開了口。
陸宴臨回頭,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溫凝身上。
湖藍色襯得她眉眼清亮,珍珠在頸間波光流轉,正是他刻在心底的宋柚寧模樣。
她本就該這樣精致耀眼,而不是穿著簡樸的衣裙,在北城的煙火里消磨鋒芒。
他看得有些失神,直到溫凝輕喚他的名字,才猛地回神。
“時間不早了,去用餐吧。”
他移開視線,語氣恢復了慣常的平淡。
跟著他往電梯走時,溫凝忍不住問。
“去哪里吃?酒店餐廳嗎?”
陸宴臨按了頂層的按鈕。
“嗯,有點事順便辦。”
電梯門打開,撲面而來的是悠揚的小提琴聲和淡淡的香檳氣。
溫凝剛走出電梯,就聽見陸宴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今夜有人包場。”
她愣住了:“有人包場?那我們”
“是源島的名流聚會,主辦方是時家。”
陸宴臨邁開長腿往前走,語氣里帶著點散漫。
“我雖然沒收到邀請,但畢竟是在我的酒店辦事,做東道主的,總得來看一眼。”
他頓了頓,看了眼腕表。
“看樣子,已經來遲了。”
話音剛落,他在宴會廳門口停下腳步。
兩旁的服務生立刻上前,拉開了厚重的雕花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