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臨快步走到溫凝身旁,目光先落在她微亂的發(fā)絲上。
他指尖幾不可察地蜷了蜷,終究只是上下掃視她一圈,聲音里裹著幾分緊繃。
“沒事兒?”
“沒事。”
溫凝輕聲應著。
宋永平看著溫雅,他的腦海中還在回旋著溫凝的話。
溫雅以為他死了,年年給他燒紙錢,還用一年的工資,給他去風水最好的地方,立了衣冠冢。
他走到溫雅身側(cè),側(cè)頭看向她時,聲音壓得很低。
“支票我已經(jīng)給柚寧了,你們拿著錢好好生活。過往已過,后會無期。”
溫雅抬眼,視線冷冷看著他。
“宋永平,你給的錢本就是七年前該我的。你以為這點錢,就能抵消你造的孽,抹平我和寧寧這七年的苦?”
宋永平冷笑一聲。
“抵不抵消,現(xiàn)在也由不得你了。你女兒簽了合同,這事兒就算了了。”
他說著,又吸了口氣,喉間的話剛要涌上來,門口忽然出現(xiàn)了時霞的身影。
宋永平臉上的復雜瞬間凍成冰,大步從溫凝母女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時,溫凝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他身上的香氛味兒,還和記憶里味道一模一樣。
呵,父親的味道。
她在心里輕輕嗤笑一聲。
這輩子,她大概都沒法再像從前那樣,坦然地叫一聲爸爸了。
支票雖然依然到了自己的手里,但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門口傳來宋永平與時霞壓低的交談聲,隱約能聽見時霞的尖刻。
片刻后,時霞站在門口剜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回了宴會廳。
房門關上,溫雅立刻攥住溫凝的手。
“凝凝,他說的合同是怎么回事?”
陸宴臨倚在墻邊,語氣了然。
“自然是不讓她找時家麻煩的協(xié)議。”
溫凝點頭。
溫雅眉峰蹙起。
“你真簽了?”
“簽了。”
溫凝話剛說到這里,眼尾便忽而浮出一絲狡黠。
“只不過我剛是用宋柚寧簽的協(xié)議,在法律上根本不具約束力。”
溫雅一怔,隨即撫著胸口松氣。
“那就好,那就好。”
陸宴臨也挑了挑眉,目光在溫凝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這女人,總能在看似妥協(xié)里藏著后招。
溫凝從包里摸出支票,遞回給溫雅。
“媽,這錢本就該是你的。趁宋永平還沒反應過來,盡快轉(zhuǎn)進我們的賬戶。我還有事要辦,你先去銀行,讓陸總的人跟著。”
“阿姨,我讓人全程陪著。”
陸宴臨立刻接話。
溫凝轉(zhuǎn)頭看他,語氣認真。
“聽說陸總手下的暗城,明面上有個安保公司?別的我信不過,我想跟你簽協(xié)議,付費請他們保護我和家人,行嗎?”
陸宴臨眉梢一揚,唇角勾出弧度。
“有錢賺的買賣,沒理由拒絕。”
“那麻煩盡快出協(xié)議,我隨時能簽。”
溫凝微微勾唇。
這樣一來,他的幫助就成了明碼標價的合作,她心里那點沉甸甸的虧欠,也能輕快點。
等溫雅跟著陸宴臨的人離開,溫凝才對陸宴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