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州看守所,接濟窗口。
紀凌從窗口領回自己的包,低頭檢查里頭的物品。
律師在旁小聲說:“案情不算復雜,檢察院那邊預計2個月左右起訴,開庭時間確定了我打電話和您說,您這段時間可以先忙。”
紀凌沒在包里找到手機,抬起頭,問窗口后的民警:“我的手機呢?”
律師小聲解釋:“手機屬于與案件相關的物證,辦案機關得繼續保管,等案件辦結才能拿回?!?/p>
紀凌點點頭,在清單上簽好字,背著包就往外走。
走出看守所大門的一剎那,她抬頭看了眼頭頂的藍天。
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眼眶有些濕潤。
一道汽車車門甩上的悶響聲傳來。
紀凌落回視線望去,就見盛岳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從黑色勞斯萊斯走下來。
他闊步上前,將她緊緊抱進懷里。
紀凌雙臂垂在身體兩側,任由他抱著:“你來干什么?”
“來接我老婆?!?/p>
紀凌冷淡地推開他,側過臉看向律師:“我的話,你沒有轉達?”
“轉達了。”
想起為紀凌辦取保候審和諒解這段時間,盛岳幾次發瘋,律師拿手撇了把額上的汗。
盛岳攬著紀凌往車上走:“我知道你是怕連累我,所以才要分開,但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放棄你?!?/p>
他把紀凌送入副駕,親自為她扣上安全帶,戴上墨鏡。
紀凌掩在墨鏡下的半張臉,寒氣十足。
“紀家已崩塌,你我的聯姻沒意義了。分開吧?!?/p>
盛岳唇邊笑意一僵。
縱然他當初也清楚紀凌和他訂婚的目的,但成為未婚夫妻的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卻是自己淪陷了。
這種淪陷,讓他以為紀凌也應該和他一樣,即便當初目的不純,但在這一年多的相處里,也應生出感情。
可現在,在他費盡心思將她撈出來的這一刻,她卻毫無感情地通知他——分開吧。
盛岳死死盯住她蒼白得沒一點血色,卻依舊精致、魅惑的微笑唇。
他喉頭發緊,牙根發癢,咽了咽嗓子,猛地將紀凌拉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唇。
吻了片刻,他發現懷中的人毫無反應,挫敗地放開她的唇,將她按在懷里,低吼道:“你別想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腳踢開!這段關系是不是結束,什么時候結束,我說得算!”
紀凌像個木偶一樣,木著臉問:“那你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盛岳剛想說“至死方休”,可擔心說“死”字刺激了她,令本就因為紀云去世而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的她更加厭世。
“咱倆訂婚后,我為紀家批的款,全都是二押,還有我在其他銀行給紀家擔保貸的錢,這些,隨著紀家的落敗成了爛賬,至少也得把這些貸款解決了,才能結束!”
紀凌依舊平靜:“沒問題,貸款解決,就分手?!?/p>
見她對自己一點情緒也沒有,盛岳氣得抬手捶了一把方向盤。
“送我回老家,我要去看云云?!?/p>
可縱然氣她怨她,盛岳還是下意識地去滿足她的要求。
黑色勞斯萊斯駛離看守所,往晉州方向開。
抵達天元山墓園。
一月中旬正是天寒地凍時,紀凌一下車,差點被風刮倒。
盛岳見狀,立刻脫下大衣,繞到副駕那側,將大衣披在紀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