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分手前夜
喉嚨里像塞了把生銹的鋸條,一吸氣就來回拉扯,生疼。蘇晚費勁撐開眼皮——天花板白得晃眼,藥水味直沖腦門,嗆得她差點原地去世。
“咳……咳咳!”
胸腔里炸開連環炮,蘇晚弓成蝦米,想抬手捂一捂,結果胳膊軟得跟煮爛的面條,直接“啪”一聲拍回床沿,疼得她齜牙咧嘴。
“喲,醒啦?”
旁邊冒出個女生,應該是校醫院的值班護士,“還能喘氣不?要不要給你叫大夫?”
蘇晚張了張嘴,嗓子干到冒煙,只擠出半句氣音。護士倒利索,拿棉簽蘸溫水,在她嘴唇上胡亂抹兩下——蜻蜓點水,聊勝于無。
水味兒一舔,蘇晚的腦子開始轉:不對啊,她明明已經……死透了?
記憶最后一格畫面停在凌晨三點,監護儀拉成直線,陳峰跟林薇薇肩并肩站在床尾,一個看表,一個翻包,像在等垃圾車收尸。
林薇薇那句“別怨我們”還在耳旁飄——軟綿綿,卻帶著鉤。
陳峰更絕,臨走丟下一句:“老房子我幫你爸媽賣了,債剛好抵完。”
蘇晚當場被氣到心臟bagong。
可眼下——
蘇晚側頭,鼻尖蹭到一團軟乎乎的薰衣草味枕頭,大學宿舍同款;再瞄,粉墻紙、明星海報、兔子臺燈,桌上攤著《世界現代設計史》,扉頁是她的狗爬字:周三交作業!
老天爺,這……詐尸回大一了?
蘇晚一把摸向自己手背——瘦、白、沒針眼,更沒做家務磨出的繭子,是22歲的原裝新手皮。
心里“咚”一聲,像有人擂鼓:老娘真重開了!
護士在旁邊絮叨:“6月15,周一,你在圖書館中暑燒到39度,同學抬來的。”
蘇晚的腦子“嗡”一下——明天16號,陳峰約她“談談未來”,也就是那條免費保姆+提款機的不歸路起點。
呸!
同一坑,再跳是狗。
蘇晚直接拔了手背上的留置針,血珠子滾出來也顧不上,嚷著要出院。護士嚇夠嗆:“別鬧,再觀察一天!”
“觀察個鬼,再躺下去命都沒了。”
蘇晚套上鞋就往外沖,頭還暈,但腳步飄得理直氣壯——再慢一步,怕自己又蠢回原點。
回宿舍路上,熱風混著蟬鳴,一股子“老子還活著”的狂喜涌上來。
推門,三個室友正排排坐啃西瓜,張萌先叫:“哎呦,烈士歸來!”
蘇晚咧嘴笑,心里卻盤算:先保命,再保圖,最后保爸媽老房子——賬一筆筆算,一個都跑不了。
手機嗡嗡震動,陳峰的微信彈窗跳出來:
【晚晚,聽說你病了?明天咖啡館,聊聊創業?】
蘇晚盯著那行字,拇指懸在屏幕上方,冷笑一聲。
回過去只有一個字:【好。】
發完直接把手機扔桌上,拉開抽屜——全國設計大賽的初稿安安靜靜躺著,線條干凈,像沒染過血的刀。
蘇晚捏起那張紙,對著燈瞇眼:前世你拿它鍍金,這回我自己踩著它登頂。誰偷誰,走著瞧。
門口忽然有人喊:“蘇晚,林薇薇說晚上來看你!”
蘇晚頭也沒抬:“讓她滾。”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宿舍瞬間安靜。
她低頭繼續改圖,筆尖“沙沙”作響——
獵人和獵物,劇本已經撕了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