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動，是我個人獨斷專行，是我批準的！”
“所有的風險評估，是我做的！所有的命令，是我下的！”
“李向東同志只是執(zhí)行者！”
他頓了頓，虎目圓睜，聲音洪亮如鐘。
“一切責任，由我秦振國，一人承擔！要殺要剮，悉聽遵便！”
話音落地，擲地有聲。
控制室里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一場風暴即將來臨時，那位一直板著臉的領導，緊繃的嘴角，卻忽然松弛了下來。
那雙嚴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他繞過像頭護犢子老熊一樣的秦振國，走到李向東面前。
他沒有說話，只是從隨行秘書手中，拿過一個牛皮紙公文包，從里面，抽出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
他將文件，輕輕拍在了秦振國的手上。
“你承擔？你承擔得起嗎？”
領導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但話里的分量卻更重了。
“不過，這次算你歪打正著。”
他看了一眼那份文件，話鋒陡然一轉(zhuǎn)。
“你以為陳巖那小子敢這么玩，背后沒人點頭？我們給了你們最大的自主權(quán)，就是想看看，你們132廠，到底有沒有啃下這塊硬骨頭的血性和本事！”
“事實證明，你們不僅有，而且干得比我們所有人預想的，還要漂亮！”
這種先抑后揚的巨大反轉(zhuǎn)，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領導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李向東的臉上，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贊許與肯定。
“李向東同志，你這次，不光是技術(shù)上力挽狂瀾，更是用膽識和腦子，挖出了潛伏在我們心臟里最深的那顆毒瘤——鐘表匠！”
“你保住的，不僅僅是一臺發(fā)動機！”
“你保住的，是咱們未來幾十年，能不能挺直腰桿子走路的，命根子！”
“你的功勞，無與倫比！”
說完，他對著身后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負責人，重重點了下頭。
那位穿著軍裝，一臉嚴肅的負責人立刻上前一步，展開了手中的另一份文件，用一種莊嚴洪亮的聲音，開始宣讀。
“鑒于132廠全體職工，在‘航發(fā)大會戰(zhàn)’中，不畏艱難，頑強拼搏，攻克了世界級技術(shù)難關(guān)，并成功揪出敵特分子，經(jīng)上級研究決定！”
“授予132廠，集體一等功！”
轟！
全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
壓抑了太久的情緒，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負責人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繼續(xù)宣讀。
“授予李向東同志，個人特等功！”
“授予獎章一枚，獎金一萬元！”
特等功！
這三個字，讓雷鳴般的掌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臉平靜的年輕人。
建廠幾十年來，還從未有人，獲得過如此殊榮！
短暫的死寂之后，是更加山呼海嘯般的掌聲！
那掌聲，發(fā)自肺腑，充滿了最真誠的敬佩與喜悅！
“下面，請132廠總工程師，秦振國同志，上臺講話！”
在震耳欲聾的掌聲中，秦振國被眾人推上了臨時搭建的講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