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云菀告辭回家。
剛走到村口的大樹下,她就察覺到社員們投來的異樣目光。
她下意識摸了摸臉,正疑惑時,一個繞毛線的婦女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菀兒又去林家了啊?跟嬸子說說,真是去讀書,不是想著將來嫁過去?”
云菀的小臉瞬間冷了下來。
另一個嬸子緊接著說,“你們兩個的年紀也都不小了,別整天膩在一起,女孩子要知道廉恥!”
云菀攥緊小拳頭,忍無可忍地回擊,“菊嬸子,您家閨女不也天天跟十八九歲的小伙子膩在一起,怎么不見您教她‘知廉恥’?”
這話像一記耳光,打得菊嬸子啞口無言。
“你這丫頭怎么跟長輩說話的!”
有人幫腔道,“我們是為你好。人家林清遠是城里人,將來要回省城的,你一個鄉下丫頭,再巴結也沒用,也不能嫁給他的!”
“就是,別做白日夢了!”
七嘴八舌的嘲諷聲中,云菀氣得小臉通紅。
這些人居然以為她是為了攀高枝才接近林清遠?
“這些話是誰傳的?”她厲聲質問。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只有云老三媳婦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是你對吧!”云菀一眼鎖定她,“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想嫁給他了?”
被點名的云老三媳婦硬著頭皮狡辯,“那你天天往他家跑什么?”
“這就是所謂的證據?”云菀步步緊逼,“你紅口白牙污人清白,我現在就去找生產隊長評理!”
正說著,葉琴帶著生產隊長匆匆趕來。
原本堅強的云菀瞬間紅了眼眶,撲進母親懷里,“娘!她們污蔑我”
小姑娘委屈地抽噎著,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葉琴聽完勃然大怒,“云老三媳婦!我閨女的名聲你也敢敗壞?”
她轉向生產隊長,“隊長,這事您得管管!”
生產隊長沉著臉掃視眾人,“好了!以后再讓我聽見誰亂嚼舌根,扣工分!”
眾人都閉上了嘴,只有云老三媳婦站在原地小聲咒罵個不停。
葉琴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她雖不明白云老三媳婦為何突然跟換了個人似的,但自己閨女受了委屈,她毫不猶豫的上前,指著她大聲道“好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你壞她一個小姑娘名聲,你怎么就這么歹毒!”
女兒家的名聲,在這年代很是重要!
要是以后她閨女落下這么一個臭名聲,長大后可怎么辦吶?
“歹毒?明明是你的女兒歹毒!”云老三媳婦尖聲叫道,“小小年紀就咒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可能!”葉琴斬釘截鐵地打斷她,將女兒護在身后,“我家菀兒絕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
云菀緊緊抱住母親的腰,眼眶發熱,“娘,我是看她吃那種‘生男藥’才提醒她的。這世上哪有這種藥?可她不但不聽,還把我推倒,甚至來村口造謠我”
“放屁!我吃的可是神藥!”云老三媳婦歇斯底里地打斷她。
“夠了!”生產隊長一聲厲喝,銳利的目光直刺云老三媳婦,
“云菀好心提醒你,你倒恩將仇報?她還是個小孩子,懂什么嫁人不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