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菀兒,不哭了”葉琴手忙腳亂的替她擦淚,心如刀絞。
云菀卻握住母親的手,淚痕斑駁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娘,讓我哭一會兒就好哭出來就不難過了。”
葉琴再也忍不住,聲音哽咽:“好,娘不勸你你把難過都哭出來吧。”
云菀果然哭了一會兒就漸漸平靜,似乎真的釋懷了。
可到了深夜,這個平日里連感冒都少有的姑娘卻突然發起了高燒。
“菀兒?菀兒!”葉琴本想來看看女兒是否還在偷偷哭泣,觸手卻是一片滾燙。
她驚慌失措的朝門外喊:“他爹!菀兒發燒了,快拿退燒藥來!”
“怎么會發燒?”云大軍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翻出藥片,又倒了碗溫水匆匆端來。
葉琴輕撫著女兒滾燙的臉頰,聲音發顫:“菀兒,快醒醒把藥吃了再睡。”
粗糙溫暖的手終于將云菀從昏沉的夢境中喚醒。
小姑娘費力的睜開紅腫的眼睛,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緊緊攥住葉琴的手:“娘我渾身都疼”
淚水順著燒的通紅的臉頰滾落,那雙總是明亮的眼睛里盛滿了迷茫與委屈,仿佛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病的這樣厲害。
“菀兒乖,吃了藥就不難受了。”
葉琴像哄幼童般柔聲細語,接過云大軍遞來的藥片和水碗。
她先小心翼翼的將藥片送入女兒口中,又連忙喂水:“快咽下去,別含著。”
苦澀的藥味在舌尖炸開,云菀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明明是個醫者,此刻卻像個怕苦的孩子般吐了吐舌頭:“好苦”
“多喝點水沖沖。”葉琴又喂了幾口溫水,看著女兒乖乖吞咽的模樣,心疼的指尖都在發顫。
雖然柜子里還藏著冰糖,但想到夜間吃糖傷牙,終究沒拿出來。
藥力漸漸發作,云菀昏昏沉沉的睡去。
葉琴擰了熱毛巾,輕輕擦拭女兒額頭的虛汗,對丈夫說:“你去歇著吧,我來守著菀兒。”
“還是我來吧”
“少啰嗦!”葉琴不由分說的把丈夫推出了房門。
這一整夜,她始終守在炕邊,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確認女兒退燒后才撐不住打了個盹。
而此時,行駛在國道上的黑色轎車里,林清遠正無意識的摩挲著懷中的照片。
照片里,云菀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
“別難過”他對著照片輕聲呢喃,指尖溫柔的撫過相紙上她的笑靨。
炕上的云菀仿佛聽見了這聲呼喚,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
當她再次醒來時,晨光正透過窗戶,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這才發現葉琴睡在自己身旁。
母親連在睡夢中都擰著眉頭,顯然整夜都在擔憂。
云菀心頭一熱,伸手想要撫平母親眉間的皺紋。
指尖剛觸到那粗糙的皮膚,昨夜零星的記憶便涌上心頭。
滾燙的額頭,苦澀的藥片,還有母親徹夜不眠的守護。
“菀兒醒了?”葉琴突然睜開眼,目光里滿是慈愛。
云菀慌忙縮回手:“是不是我把娘吵醒了?”
“沒有的事。”葉琴連忙擺手,溫暖的手掌已經覆上女兒的額頭,“是娘自己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