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喉嚨沙啞,眼淚流干,舒意才慢慢抬起頭。
洗手間的鏡子里,映出她通紅的眼睛和狼狽的模樣,她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痕。
只要她懷孕了,一切就結束了。
她會離開這座城市,離開裴硯禮的身邊,再也不見。
桌上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她撐著瓷磚站起來,踉蹌著走到客廳,拿起手機看了眼電話號碼。
是集團內部人事部的號碼。
“舒助,這么晚打擾你了,實在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公式化的客氣,“是來跟你說一聲,你之前提交的辭職信,裴總已經簽字同意了。明天早上你到公司后,先去人事部做一下交接,后續流程走完就能正式離職了。”
舒意握著手機的指尖頓了頓,心里泛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他簽字了?
果然,是一點也不想跟她再有糾纏。
一旦離職,那就意味著,她連最后一點能靠近裴硯禮、爭取資源救念念的機會,也沒了。
可她又有什么辦法?
“好,我知道了,謝謝。”
她聲音沙啞地應下,掛了電話后,將手機扔在沙發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舒意特意化了淡妝,遮蓋住眼底的紅血絲和憔悴,才去了公司。
電梯里,她碰到了陳雨,陳雨眼神帶著幾分探究,指了指她的嘴角,“寶,你這嘴角
是什么咬的啊?都遮不住了。”
舒意下意識摸了摸嘴角。
今早用遮瑕蓋了兩層,沒想到還是被看出來了。
“狗。”
“狗?”
陳雨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壓低聲音問,“你跟那個弟弟有發展后續了?本來還以為是個小奶狗,把你咬成這樣看來是個小狼狗啊。”
舒意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對了,本來不是要團建嗎?結果,前一天,裴總出了點事,陳特助把團建時間往后挪了,過幾天,我們可以一起”
“小雨,我要離職了。”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要離職了?”
“我打算回家照顧念念。”
“是不是”陳雨知道舒意女兒生著病,本想挽留,可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病了,作為母親,肯定是日日心焦,“那你什么時候走?”
“一個月后吧。”
離職交接只有一個月,時間過得飛快,她每天埋頭處理工作,盡量避免跟裴硯禮有關的一切。而裴硯禮第二天就去了湖城分公司,說是要處理緊急項目,之后兩人再也沒見過面。
離職前一周,陳馳特意組織了聚餐。
飯桌上,同事們鬧著要她喝酒,舒意以要照顧孩子為由拒絕了,可一群人又開始起哄,“舒助,你都要離職了,總得讓我們見見你家那位神秘老公吧?天天聽你說,還沒見過真人呢!”
舒意被纏得沒辦法,也不想在節外生枝,給裴煜打了一通電話。
半小時后,裴煜推門走進包間,穿著干凈的白襯衫,笑容溫和地跟眾人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舒意的老公。”
“舒助,你這老公也太帥了——!”
“是啊,有點有點像是裴總”
陳馳抬眸,看到裴煜的瞬間,臉色卻變了變,悄悄拿出手機走到包間外,撥通了裴硯禮的電話。
“喂,阿硯,你知道舒助的老公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