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說話聲剛飄進屋里，等了大半天的周老爺子就跟裝了彈簧似的，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拐杖都忘了拿，邁著小碎步往門口挪。
周元緯放下手里的青瓷茶杯，杯底磕在茶盤上發出輕響。
鄭問梅見狀，自然地走過去，指尖替他理了理夾克衫的衣領，動作里滿是多年的默契。
“一轉眼，孩子都長這么大了。”
鄭問梅垂眸沒說話，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周元緯聽出她話里的失落，“孩子大了是好事，今天是他帶喜歡的人回來見家長，咱們該替他高興才對。””
“可我高興不起來。”鄭問梅的聲音忽然哽咽，指尖攥著丈夫的衣領，力道不自覺加重，“我姐姐要是還在，看到阿澈現在這樣，該多開心啊......”
“好了，過去的事過去吧。”
周元緯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試圖安撫她，“別在今天提這些，免得掃了大家的興。”
“我現在擔心阿澈娶她是不是......”
“別亂說！”周元緯打斷她，語氣難得嚴肅了些。
“阿澈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他不是沖動的人，既然敢帶回來，就說明是真心的。”
妻子的失落和難過作為丈夫，他這些年已經在盡量包容和規勸。
但鄭問梅的心結，這些年似乎一直沒有解開。
周元緯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走吧，出去看看。”
兩人剛走到門口，遠遠看見一老一小，躲在花叢后面偷看。
“這老頭，怎么越老越跟個小孩似的。”
周元緯走過去剛想開口，被聽到動靜的周老爺子按住肩膀把話壓回去。
透過枝葉的縫隙，他們看到周瑾澈一手拎著幾個禮盒，另一手自然地挽著溫時雨。
平時冷著臉惜字如金的人，此刻正湊在女孩耳邊說著什么，嘴角還帶著淺淡的笑意。
穿著旗袍的女孩側著頭聽，時不時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滿是耐心。
長發挽成低髻，別著支玉簪，清麗里透著股溫柔的優雅。
兩人站在一起，竟有種說不出的登對。
“這小子，眼光倒是不錯。”周老爺子看得眉開眼笑，小聲嘀咕著。
旁邊的周瑾澤撇了撇嘴，語氣里滿是嫌棄，卻又忍不住探頭。
“什么眼光啊？你看我哥那模樣，跟個沒見過姑娘似的，也太不值錢了！”
“丟臉死了！”
話落，周老爺子的巴掌劈在頭頂。
“你小子懂什么？這叫疼媳婦！”
“爺爺，能給我留點面子嗎？”
“目無尊長，沒大沒小，打你都是輕的！”周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再敢多嘴，滾小黑屋反省去！”
小黑屋的威力，讓周瑾澤瞬間老實。
“不過話說回來，這丫頭看著是真不錯，跟阿澈站一起，挺像那么回事兒！”
周老爺子說著，掏出手機就要偷拍，舉著手機左挪右挪，半天都沒找到滿意的角度。
“怎么拍都顯不出阿澈的大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