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棠有些手足無措。
感覺渾身上下都要被對方看穿,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遮擋哪里。
她很少會(huì)這樣慌張,用沈侓洲的話來說,從來只有她掌控主權(quán)讓別人尷尬的時(shí)候。
可是在沈卓城這個(gè)男人面前,她總會(huì)顯得有幾分笨拙。
尤其她剛剛還在夢里見過他。
只是現(xiàn)在的他更加冷漠疏離,跟夢境里那副浪蕩壞痞模樣截然不一樣。
“沈,沈大哥,你怎么來了?”
緋棠捏緊手指,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她自己感覺得出一定比哭還難看。
“沈侓洲喝醉了,我送他回來有什么問題嗎?”
男人的聲音喑啞低沉,似砂礫劃過心臟,又冷又硬,甚至還有些癢意。
冷風(fēng)吹散了煙霧,讓他的眼睛更明亮銳利。
鏡片的反光有些刺眼,緋棠不敢直視地錯(cuò)開視線。
“哦,阿洲他回來了啊?”
緋棠攥緊的手指一松,有些如釋重負(fù)般舒出一口氣,原來是她自己多想了,人家兄弟倆感情好,她在瞎操心些什么。
緋棠轉(zhuǎn)身就要走。
“不是說要我賠你東西嗎?”
身后男人輕嗤一聲。
緋棠頓住腳步,再次回頭,看見了男人手指間捏著的粉鉆山茶花耳釘。
而他卻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著她。
她心臟驟然一緊,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口無遮攔,這會(huì)兒像是被他抓住把柄無處遁形。
心里的火氣也隨之冒了上來,他不就是丈著自己有點(diǎn)權(quán)利能威脅別人嗎?
她不是他的下屬,更不是他女友,甚至跟他弟弟沈侓洲之間都算不上男女朋友關(guān)系。
即便裴元的事情他是幫過忙,可她下定決心不想管了,說她耍無賴也好,無情無義也罷,隨他怎么想。
她抬腳走大步向他,伸手去接他手上的耳環(huán):“謝謝沈大哥幫我保管!”
沈卓城輕嗤一聲,收回手來,將耳環(huán)捏在掌心內(nèi),雙目直直看著她兩秒,繼而傾身將煙撳滅在煙灰缸內(nèi),身子往后靠向欄桿,拿眼睨著她,淡淡道:
“那晚你求人的時(shí)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緋棠站著,他坐著,氣勢上他依舊高她一截。
緋棠覺得心虛,那是因?yàn)樗约合韧诘目印?/p>
“對不起,我朋友的事給你添麻煩了,我替他們謝謝你,不過我想沈大哥也不缺物質(zhì)方面的感謝,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人做一面錦旗送去你辦公室,你覺得如何?”
緋棠笑吟吟地看著他,撕開臉皮后果然無需顧忌太多,臉皮夠厚就行。
沈卓城似乎被她逗樂,微瞇的眼尾微微上揚(yáng),唇角扯了扯,淡笑道:
“你還挺會(huì)。”
“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再說,送禮也要送個(gè)投其所好,一般的東西沈大哥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