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小姐啊,你受苦了,快放下來。”
端著甜湯進來的云嬤嬤甫一看到房中的場景,心疼得老臉都皺到了一起。
秦明珠一時之間沒有動作。
倒不是她真心想學,實在是站的時間太久,渾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云嬤嬤誤以為是甄嬤嬤私下對秦明珠打罵,才讓秦明珠害怕得不敢動作,氣得險些要沖上去對甄嬤嬤動手。
“哎喲。”茶盞應聲而碎。
秦明珠一個踉蹌,終于堅持不住,云嬤嬤眼疾手快,連忙扶住大小姐搖搖欲墜的身子。
看著地上碎成八瓣的瓷片,云嬤嬤像只護崽的老母雞,指著柳浮萍的鼻子開罵:“甄嬤嬤,國公爺請你來是教導大小姐禮儀,可不是讓你來攀附些不三不四的賤人!”
這話說得難聽,甄嬤嬤立刻變了臉色,
“嬤嬤說話仔細些,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甄嬤嬤可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云嬤嬤不甘示弱,立刻嗆了回去,“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大小姐青天白日在這頂著茶盞罰站,一個姨娘卻能端坐飲茶,嬤嬤再偏心,也不該如此折辱大小姐!”
“嬤嬤,我疼”
秦明珠像是害怕極了,磨磨蹭蹭走到云嬤嬤身后,連訴苦都不敢大聲。
她本就生的好顏色,平日里驕縱慣了,如今刻意裝乖扮委屈之下,更顯得可憐極了,連帶著甄嬤嬤看起來也面目可憎。
柳浮萍險些冷笑出聲。
云嬤嬤真是秦明珠的一條好狗,指哪打哪,怪道秦明珠這樣上心,有云嬤嬤沖鋒陷陣,可不是輕快多了。
云嬤嬤心疼壞了,秦明珠在府中無法無天這么些年,如今卻連罵人都不敢,可不就是被欺負的狠了?
沒想到自己才不過去了莊子上幾日,府中就已經變了天。
“大小姐平日疏于禮儀,學起來自然更吃力些。”甄嬤嬤雖然生氣,但話依然說得很有分寸。
秦明珠被云嬤嬤扶著坐下,摸著主子冰涼的手,云嬤嬤火力全開:“吃力?她柳浮萍不過一個死了丈夫的賤奴,何德何能與大小姐相比,她憑什么能坐在那!”
“自然是因為我學得快。”柳浮萍笑得無害,說話卻直戳秦明珠主仆二人的肺管子。
“你還敢說話,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云嬤嬤跳腳。
“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秦驍策冷著臉走進來,多寶院怎么連一日安生都沒有。
他才從府外回來,經過多寶院,不成想聽到里頭吵鬧不休,污言穢語不斷。
思及此,秦驍策眼神如刀,直直看向吵的最大聲的云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