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嬤嬤臉色仍然十分難看,從秦驍策走后就一直沒說話,這會兒聽到秦明珠的話,更是罕見地沒有附和。
秦明珠猛然轉頭,動作幅度太大,頭上帶著的簪子險些戳到云嬤嬤,她卻渾然不覺:“云嬤嬤,你為什么不說話?你不會和爹爹一樣,都認為是我做的吧!”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這幾日一心只有娘親,我根本沒給那賤人下毒,分明是她故意栽贓陷害,為什么爹爹就是不信我!”秦明珠氣得狠了,眼底已經布滿道道血絲。
她幾乎有些神經質地抓著云嬤嬤的手,口中喃喃自語:“什么毒,哪里來的毒,柳浮萍好好待在西跨院,怎么會平白無故中毒,還說是我多寶院送去的東西?怎么竟然沒毒死她,真是賤命一條!”
云嬤嬤終于回神,下意識朝著外頭廊下看了一眼,才回頭安撫秦明珠道:“大小姐別生氣,老奴自然相信大小姐,可國公爺此刻被奸人所騙,柳浮萍那個賤婢也在沒有平日里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只怕這次所謂的中毒,是她自導自演也尚未可知。”
“柳浮萍!賤人!”秦明珠聽到云嬤嬤的推斷,立刻便認定這就是真相。
可她即便再如何生氣,也無法為自己辯駁,秦驍策剛下令將她禁足,此刻更不會有耐心聽她說這樣子虛烏有的指控,說不定還會火上澆油。
——
主院內。
秦驍策全副心神都牽掛在柳浮萍身上,發落了多寶院中的人,將秦明珠禁足后,他便一門心思都撲在西跨院中。
但他來得不巧,柳浮萍剛用過王大夫開的藥方,正是昏睡的時候。
秦驍策竟也不生氣,反而十分有耐心地獨自一人守在床邊,什么事都不管,連春桃和芳華都被他趕了下去。
柳浮萍仍在睡夢之中,但顯得睡得并不安穩,前半夜渾身都在出虛汗。
把秦驍策嚇壞了,將王大夫從睡夢中喊起來又看了一回脈象,確認是排毒的正常反應后,他才略略放心。
好在沒過多久,柳浮萍的癥狀便安穩下來。
秦驍策盯著女人蒼白的唇色,她雖纏綿病榻,身上卻仍有一股好聞的清香,襯得柳浮萍更脆弱了幾分。
“咳咳咳”
秦驍策伸手替柳浮萍掖好了被角,卻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他慌忙回頭,但柳浮萍并沒有醒,只是皺緊了眉,一個勁地咳嗽。那模樣頗有些嚇人,下一刻,竟有鮮紅的血跡從柳浮萍唇角蜿蜒流下。
好在剛剛王大夫提到過,這毒素排出時或許會再吐血一回,因此秦驍策并沒有太過驚慌,立刻拿起一邊的帕子替柳浮萍擦拭。
手上微微用力,血跡被蹭到唇上,看上去也有了幾分氣色,秦驍策感受著她漸漸平穩的氣息,眼底一陣心疼。
有人悄無聲息出現在房中,正是單膝跪地的墨影。
他少見地有些遲疑:“主子,天色已晚,您可要去為先夫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