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春桃已經先行回去收拾,秦驍策也不著急。
南山寺景色上佳,從前來時總是帶著明珠,兩人匆匆上香,明珠年幼跋扈,自然沒有什么耐心聽那樣晦澀難懂的佛經,秦驍策也愿意寵著她,只略略待過便離開。
算下來,秦驍策雖來過南山寺次數不少,這還是第一次如此不急不躁,佳人在側,秦驍策聞著身旁隱隱的清香,只覺得連尋常樹木都越發賞心悅目幾分。
這幾日柳浮萍不在府中,主院沒了時時等著他、候著他的人,更沒人會心思周全替他準備一切,秦驍策意外又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變得十分不自在。
連帶著,往常伺候慣了的芳華也不順眼起來,這些日子已經被他訓斥過好幾遭。
“喲,秦兄瑣事纏身,怎一早到了南山寺來?”
快走到小路盡頭時,身后突兀傳來一聲問候。
聽清來人身份,柳浮萍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秦驍策回頭,自然是行禮:“瑞王殿下,昨日聽說拙荊遇刺,微臣心中擔憂,便準備早些回府?!?/p>
謝明淵昨日就隱約聽到聲音,本沒多想,聽秦驍策這樣說,他心下篤定了幾分,更覺得柳浮萍不簡單。
聽到“拙荊”二字,謝明淵眼神閃了閃,毫不遮掩自己臉上的興味。
“原來如此”
他輕輕念過幾字,卻絲毫不看秦驍策,反倒緊緊盯著柳浮萍,眼神意味深長。
柳浮萍從方才便一直低著頭,斂眉垂目站在秦驍策身旁,只在秦驍策開口寒暄時見縫插針的行了一禮,而后便一言不發。
比起昨日鮮活的模樣,此刻柳浮萍簡直將只翅膀被打濕的幼鳥,神色蔫蔫,看著好不可憐。
謝明淵眼神火熱,柳浮萍即便低著頭也能感覺到這極有存在感的打量,心中惡寒,但秦驍策就在身邊,她不想多生事端,只能裝傻扮乖。
“秦兄對這剛過門的夫人還真是,格外上心啊。”
謝明淵站直了身子,語調隨意,像是信口胡說。
此刻秦驍策即便再粗神經,也該感覺到不對,但他只當是瑞王不喜歡柳浮萍的出身,雖說情有可原,但此刻柳浮萍已是他國公府的夫人,瑞王此舉未免太下面子。
“天色不早,微臣便先告退了。”
秦驍策聲音也冷了幾分,沒再多說什么,只當沒聽出謝明淵的調侃之意,轉身護著柳浮萍離開。
謝明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皮微挑,好整以暇地看著逐漸離開的柳浮萍。
國公府內。
這些日子柳浮萍不在,管家權自然又到了芳華手中,但最得意莫過于秦明珠。
見柳浮萍久不回府,她對那日爹爹的說辭越發深信不疑,只覺得自己不靠旁人也徹底勝過了柳浮萍,更是連著幾日請了尹紅樓的戲臺來府中唱戲。
正聽得興起,一個小丫鬟匆匆進來,附耳說了什么。
“什么!你說那個賤人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