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再也顧不得錢財,生死當頭,哪里還有命去想這些黃白俗物?
若不是貪生怕死,他又怎么會做這樣的買賣?卻不想這一次竟要搭進去自己的命。
實在太過恐懼,孤月爆發出比平時更大的力氣,竟是直接掀翻了身旁的兩個小廝,朝著柳浮萍磕頭。
“小人真是冤枉的,求夫人看在小人家中尚有老母幼兒需要養育的份上,饒了小人一命吧,小人定將夫人日日供奉在香案上”
他磕得很是用力,不過幾下額頭便已經破皮,血污滿面。
但顯然沒人憐惜,小廝沒防備被他掙脫,臉色難看了兩分,生怕被秦驍策遷怒,忙七手八腳上前將人制服。
見秦驍策已經看了過來,其中一人順手扯下腰間的布巾塞了孤月的嘴,只余下不分明的“嗚嗚”聲。
“等等。”
秦驍策卻抬手阻止,意義不明地道:“既然你屢次口稱冤枉,那本公給你為自己申辯的機會,你且說明是何人指使,本公便放你一條生路,若是敢有半句虛言,哼!”
一聲冷哼,讓孤月又是渾身一顫。
聽到生的希望,孤月立刻抬頭,直直對上秦明珠看死人的眼神。
他心中一驚,方才所說不是信口開河,他確實還有家人,郡主是國公爺的女兒,這樣一件小事定然不會受重罰,若屆時她找自己算賬,那真是叫天天不應。
孤月心中有了計較,毫不遲疑將矛頭轉向了秦明珠身旁的芳華。
“是她!就是她!國公爺,小人敢以性命擔保,這一切都是這個婢女指使的!”
芳華大驚失色,直直僵在原地。
孤月生怕秦驍策不信,激動地唾沫橫飛:“就是這個人,她給了小人一包銀子,又將小人領了回來,聲稱只要能污蔑夫人成功,事后便許小人榮華富貴,小人眼拙不識貴人,一時起了貪念便信了,求夫人息怒。”
他指著芳華,還不忘回頭向柳浮萍告罪。
“你在胡說什么!怎么可能是我!國公爺,此人定是為了脫罪再胡亂攀咬,奴婢在您身邊伺候這么多年,也同夫人一向交好,平白無故的怎么要害夫人呢?”
芳華急的白了臉,秦驍策一直沒說話,她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小人此前從未見過夫人,更沒來過國公府,若不是你來找我,我怎么只說你不說旁人!”孤月卻不管她,他本就生于市井,撒起潑來尋常人招架不住。
“國公爺,您仔細想想,方才小人來時,可是她提的主意,若不是心中有鬼,怎會平白無故叫了小人來呢?”孤月咄咄逼人。
見芳華還要狡辯,孤月只覺得自己頭上的刀越發靠近,直接拋出一記重雷:“國公爺,此人可是叫芳華?”
芳華恨不得撲過去撕了他的嘴,可主子們都在,哪里輪得到她動手。
聽到這句,秦驍策終于回頭,眼底的森冷仿佛吃人的野獸:“芳華,此事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