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萍面上顯出幾分猶豫之色,無意識輕咬下唇,似乎不確定自己究竟該不該說這話。
秦驍策看出她搖擺不定,輕笑了一聲,起身牽著柳浮萍去了一旁坐下,又親自給柳浮萍倒了一杯茶。
茶香氤氳開來,柳浮萍抬眸望去,正對上秦驍策含笑的眉眼,他什么都沒說,仿佛在無聲地安撫她。
柳浮萍抿了抿唇,從秦驍策手中接過那盞溫熱的茶,定了定心神,才輕聲道:“今日妾身在宴席之上,不慎沾了漆樹汁液”
話還沒說完,秦驍策就立刻著急起來,柳浮萍笑著按下男人將將要摸上自己的手,語氣平和:“不是什么大事,妾身出門前隨身帶了些藥膏,恰好用上,如今早已好了。”
她悄悄側頭,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脖頸。
秦驍策確認過安好,這才皺眉詢問:“怎得還用了你自己的藥膏,柳家如今連個府醫(yī)都沒有了?”
“國公爺說得哪里話。”柳浮萍搖了搖頭,“只是夫人事忙,府醫(yī)似乎也被事絆下了腳,妾身同春桃在后院苦等,見府醫(yī)久久未來,加之這藥膏也算有用,便離開了,卻不想險些撞上了登徒子。”
滿意地看著秦驍策沉下臉來,柳浮萍聲音越發(fā)輕柔:“此二人膽大包天,覬覦柳夫人的陪嫁丫鬟,竟在房中熏了香,好在彼時后院無人,兩人也算是惡有惡報,只是那丫鬟雖保住了清白,卻為了主子一頭撞死了,當場便沒了氣,天可憐見的,還是個小丫頭呢。”
柳浮萍拍了拍胸口,面上也流露出兩分哀傷來:“瑞王妃也去了赴宴,當時妾身同各家姐姐都在場,柳夫人臉色實在是難看得很,妾身便借口身子不適,提前回了府。”
“國公爺,柳夫人執(zhí)掌中饋多年,府中竟還有如此以下犯上的刁奴,實在匪夷所思,妾身瞧著柳夫人親切,或許是夫人性子太軟,壓不住下人,妾身想著,柳夫人是明珠的舅母,竟被下人欺負到頭上,明珠年紀尚小,見舅母如此,恐怕也會覺得外祖家無法依靠,害怕之下才如此行事。”
柳浮萍特意提起同秦明珠的關系,明著是秦明珠開脫,實則卻是為了進一步提醒秦驍策她們親近之處。
果然,秦驍策聽得怒從心頭起,“啪”的一聲放下了茶杯,臉上滿是意料之外的憤怒。
他原本就覺得奇怪柳浮萍今日回來這樣早,可想著柳家到底同他有些關系,萍兒即便初去也不會受委屈,可竟沒想到險些讓萍兒出事。
好好的賞花宴上怎么會無端出現漆樹汁液?更遑論能讓人失了神智的熏香。
秦驍策雖是個征戰(zhàn)沙場的武將,可也不是不知道內宅后院的那點子勾當,立刻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只怕柳家這次的賞花宴,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是為了毀了萍兒去的!
想到方才柳浮萍說的話,秦驍策捏緊了拳頭,只恨不得即刻將柳夫人拽到跟前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