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昕的回答,是玄燁怎么也沒想到的。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卻又超乎意料。
按照小雌性的心性,他大膽猜測過小雌性不會讓他被無條件無限制的剝削。
在結契之前,會給他一定程度的自由。
結契后,再讓他看情況為部落做出貢獻。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芙昕會這么篤定的拒絕。
“昕昕乖崽,你們結契后,他也是部落獸人,理應為部落出一份力。”
祭司不理解的拉住芙昕的手:“部落好,我們才能更好,你也才能更好。”
“阿婆說的我都知道。”芙昕沒有拒絕祭司的親昵。
她反手拉住祭司的手,帶著她走到白啟和玄燁留下來的石墩子上坐下。
“但是阿婆,無論結契還是沒結契,玄燁首先是他自己,其次獸夫、族獸的身份。”
“即便我們結契,他成為我的獸夫,我也不會強迫他做他不喜歡做的事。”
“甚至,哪怕他自愿,我也不會允許他做傷害自己的事。”
面上看著她總嗆玄燁,玄燁時不時也會噎她一兩句。
但事實上,玄燁如果不喜歡她,大可以一走了之。玄燁如果不縱容她,也完全不會給她氣他的機會。
曾經做為制片人,看多了演出來的真情實感,她很能分辨真心還是假意。
或許玄燁沒有到愛她愛的死去活來那一步,甚至那些好里,還帶著些獸世對雄性的調、教。
類似于古代出嫁從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教條。
但是,玄燁對她所有的好,絕不僅僅只因為這些。
也是有一份真心在的。
順從,和真的耐心,展現出來的東西是不同的。
玄燁心里一震,神情復雜又驚駭。
懶散的瞳孔變成了豎瞳,直勾勾盯著芙昕。
此時此刻,恍若天地無物,只余眼前一個小雌性而已。
白啟擰著眉,天藍色的清澈眼眸里多了份擔憂和警惕。
擔憂昕昕那么耀眼,他終究是擋不住那份光彩的。
警惕會有越來越多的優秀雄性被昕昕吸引,那他他還有資格一直陪在昕昕身邊嗎?
和兩個雄性不同,祭司對于芙昕的話,覺得簡直就是荒唐。
什么雄性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獸夫是族獸的。
都是什么糊涂話!
雄性生來就是要服務雌性、服務部落的。為部落而生,為雌性而死!
如果說這話的是其他雌性,她一定要把這個雌性拉到祭祀臺,好好反思反思。
可說這話的人是芙昕,是獸神侍者!
獸神侍者這么說,難道是獸神的意思?
難道真的是她錯了?
眼瞧著祭司陷入沉默,芙昕估摸著她心里動搖了。
只不過根深蒂固的想法太深,一時間想不通。
趕忙再接再厲的蹲在祭司面前,仰頭真摯的看著她的眼睛:“阿婆,做為部落祭司,你見證過許多雌性家庭吧。”
“里面難道就沒有雄性不喜歡雌主,痛苦過完一生的嗎?”
祭司眼里閃過一絲痛苦。
怎么沒有?
她最小的弟弟,不就是嗎?
被不喜歡的雌性帶回家后沒多久,就在捕獵中受了重傷,她親自用巫力施救,也擋不住弟弟身上流失的生機。
起初她以為是她能力不行,直到寒季,她見了幾個快餓死的老獸人,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