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佛子,一個閻王,南轅北轍。
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另一邊,從寧家開出的馬車一路疾馳,在城東一處別院前停了下來。
浮云早等在門前,見馬車來了,忙上前伺候。
他扶著馬車里的男人走下馬車,等主子進門后忙反身關好院門。
門哐當一聲發出悶響,在空寂的別院里回響,襯得廊下裴迦葉的背影,顯得格外孤寂。
眼瞧著主子去了佛堂,浮云三兩步跟上去。
等他趕到時,主子已經在朝拜了。
他跪在佛龕前,閉目誦著浮云聽不懂的經文,陽光透過窗扉投在他的臉上,白皙如玉般的皮膚上,隱隱現出被面具勒出的紅痕。
那面具又熱又重,可主子往往一戴就是一整天,還要忍住不能說話。
浮云既心疼,又敬佩。
他不懂主子明明看破紅塵,又為何要踏入官場,卷入紛爭。
也不懂主子放著裴家準侯爺的身份不要,為何要做寧藏修這個無父無母、旁人口中的天煞孤星。
不過主子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
他只需要聽話,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就夠了。
等主子朝拜完,浮云雙手奉上紫檀木佛珠,開口問道:
“聽說今日裴二爺也去了寧府?”
男人聲音清冷,聽不出波瀾。
“嗯。”
“您碰見他了?”
“嗯。”
“那他沒認出您吧?”
裴迦葉的表情依舊毫無起伏。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浮云正慶幸,突聽主子問道:“馬呢。”
浮云抬頭,才發現裴迦葉的視線越過窗欞,正望著不遠處已經空落的馬廄。
他忙解釋道:
“已經運走了,走的水路。”
“哪家商行?”
“永安。”
見主子眉頭蹙起,浮云解釋的語速都快了幾分。
“馬畢竟是活物,體型又大。咱們常合作的幾家商行都沒法運,只有永安商行能接。”
“商行背景查過嗎?”
“查過。”浮云一邊說,一邊賣了個關子。“您還認識。”
“誰?”
“沈家。”
另一邊,沈知意在回府的路上,被負責漕運的曹管事攔住了。
一見到她,曹管事連磕三個響頭。
“姑娘,您可一定要救小的啊!”
曹管事為人穩重,很少急成這樣。
意識到有大事發生,沈知意不敢耽擱,命令車夫調轉車頭,跟著曹管事來到碼頭倉庫。
一進門,曹管事就屏退眾人,帶著沈知意往牲畜區走。
沈家漕運遍布全國,自然少不了運一些活豬活羊。
只是
沈知意一眼就看到,一群羊羔之中的龐然大物。
馬?
從哪兒來的?
曹管事把一個小漕工從角落里拎了出來。
“你自己跟姑娘說。”
那小漕工已經嚇傻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噎。
“姑娘饒命小的尋思那人給的價高想著運一匹馬而已不算大事收的時候也沒想過是戰馬啊!”
戰馬?
平地炸起一聲驚雷,沈知意被驚得差點沒站穩。
私藏戰馬已經是大罪,更何況還是私運!
一旦被有心人發現,給沈家扣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輕則斬首,重則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