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海邊的風刮得正猛,楚昆蹲在老釣位上,手里的魚竿晃了快倆小時,浮漂愣是沒動過一下。
他罵罵咧咧地扯起魚線,魚鉤上空空如也,連個蝦皮都沒掛住?!八锏?,這破運氣!”楚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外套被海風灌得鼓鼓囊囊,凍得他縮了縮脖子。
這片礁石區他常來,以前雖說釣不著大魚,好歹能拎幾條小海鯽回家熬湯,今兒倒好,跟被魚群集l拉黑了似的。
楚昆掏出手機看時間,屏幕映出他那張有點蠟黃的臉,眼下掛著倆黑眼圈——為了趕漲潮,他從傍晚就蹲在這兒,肚子早餓得咕咕叫。
“再等半小時,不行就撤?!彼е腊阳~鉤重新上好餌料,甩竿時用了點勁,魚線“咻”地飛出去,落在遠處的海面上,濺起一小圈漣漪。
海風裹著咸腥味往鼻子里鉆,楚昆盯著浮漂發呆,腳邊的水桶空空蕩蕩,連點水都沒裝。就在他快打盹的時侯,眼角突然瞥見水里有團熒光——淡藍色的,像團會飄的果凍,正慢悠悠往他腳邊漂過來。
“啥玩意兒?”楚昆好奇地伸了伸腳,海水剛沒過腳踝,那團熒光就貼了上來。他還沒看清是啥,突然覺得肚臍眼傳來一陣劇痛,跟被燒紅的鐵絲戳了似的,又麻又燙,疼得他“嗷”一嗓子跳起來。
“操!什么鬼東西!”楚昆低頭一看,那團淡藍色的玩意兒還粘在他褲腿上,是只水母,比巴掌小點,身上的觸須還在動。他慌得趕緊往解開衣服,沒等扯開,疼勁兒又翻了一倍,直往骨頭縫里鉆。
“疼死爹了!”楚昆實在扛不住,轉身就往海里跳——海水涼,說不定能止疼。結果腳剛沾到深點的水,又被礁石滑了一下,整個人摔進海里,嗆了一大口咸水。
冰涼的海水倒是把疼勁兒壓下去點,楚昆撲騰著爬起來,渾身濕透,褲腿上的水母早就沒影了。他罵罵咧咧地爬回礁石,也顧不上釣魚了,拎著魚竿和空桶就往岸上跑——丹田隱隱作痛,他琢磨著別是被有毒的水母咬了,別再出啥大事。
騎上那輛二手電動車,楚昆一路顛顛地往家趕。夜風一吹,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冷得他直打哆嗦,疼時輕時重,跟有小蟲子在咬似的。他心里犯嘀咕:以前也見過水母,沒聽說這么疼的,該不會把身l給咬壞了吧?
到家已經快一點了,楚昆沒開燈,摸黑進了衛生間準備洗澡,剛打開花灑,手無意間碰到……,突然愣了——不對啊。
他趕緊關了花灑,摸黑找了個手電筒,往下照了照。
“不可能吧?”楚昆心跳得飛快。
不對,肯定是看錯了。
他覺得自已肯定是疼糊涂了,或者手電筒光太暗看錯了。他深吸一口氣,再試一試,手都在抖,生怕是幻覺。
他癱坐在衛生間的瓷磚上,冰涼的地面都沒讓他回神,嘴里喃喃自語:“老天爺開眼……這是真的?”
楚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記腦子都是今天的驚人的變化。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迷迷糊糊睡著,夢里都在釣大魚,還被一群女釣友圍著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