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震期不自覺地握緊酒杯。謝今和祝宗誠站在一起,俊朗不凡的模樣,看起來倒像一對親父子。有人知道他和祝宗誠關(guān)系不錯,過來打聽:“今晚一直跟著老祝的年輕人是誰啊?看著挺不錯的,說話也挺有趣。”顧震期收回視線,語氣淡淡的:“不認(rèn)識。”有人湊過來:“唯知生物,你們最近沒聽說這個公司啊,前段時間給市殘聯(lián)捐贈了一批智能仿生義肢,別看人家年紀(jì)輕輕的,心思一點也不小,四春廣場在建的游戲城聽說也是這個謝今的。”“聽說是老祝的準(zhǔn)女婿。”“怪不得呢,原來都是老祝在前面鋪路。”說話的人笑呵呵的,語氣里不陰不陽。“嫁女兒重要,娶對老婆更重要,選對路何止少奮斗十年啊哈哈哈哈。”“祝家不是有兒子,還要招一個豪門贅婿。”一句話抹了謝今的所有努力。顧啟深握著酒杯沒說話,這種話他以前聽多了,習(xí)慣了。謝今因為腿傷不能多喝酒,中途上二樓偏僻的地方坐下,回復(fù)祝知禧的信息。頭頂有陰影落下來。祝宗誠在他對面坐下,自然的交疊起腿,目光打量著謝今:“心里感覺怎么樣?和禧寶在一起,往后只要你和我一起出現(xiàn),這樣的議論聲只會越來越多。”“他們不覺得是你有多努力,多優(yōu)秀,就算祝家沒有幫你,他們眼里就是有,他們只會看到你腳下有一條隱形的通天階。”“你爸......”祝宗誠頓了下,改了稱呼:“顧震期聽了幾十年這樣的聲音,時間長了,它會像刺一樣扎進皮膚里,潰爛在婚姻里。”原來這才是祝宗誠喊他來的目的。謝今散漫一笑,毫不在意的表情:“有人嫌一塊錢小,有人嫌五十塊錢皺,還有人嫌一百塊錢臟,如果是一百億呢,大部分人應(yīng)該是可望不可求吧。”“他們現(xiàn)在議論我,是因為他們還在俯視我,以為我是一塊錢。”謝今淡淡地垂眸,俯視著一樓的人,挑了下眉,笑得肆意:“當(dāng)我成為一百億,有足夠價值,就像我坐在這里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那時候的議論自然也變成了對我的仰望。”謝今難得說這種略顯狂妄的話,祝宗誠卻輕輕扯唇,眼里迸出一絲絲欣賞。這樣的狂妄,不讓人討厭。謝今輕輕摩挲指尖,眸色認(rèn)真地看著祝宗誠:“我和顧震期不一樣,我不知道他愛不愛林葳葭,但我愛祝知禧,旁人的閑話我懶得聽,我又不是和他們過一輩子,我只要祝知禧高興,我就高興。”他輕抬下巴,懶散,狂妄又有坦蕩真誠。“你真的和顧震期不一樣。”這是祝宗誠的心里話。他以為謝今二十多歲,心高氣盛的年紀(jì),聽到別人議論詆毀的話心里怎么著也會不舒服。畢竟顧震期當(dāng)年聽別人背地里議論他是豪門贅婿,喝了一夜的酒,排解郁悶。可謝今輕飄飄的,毫不在意。“身體不舒服,不想待了就早點回去吧,別讓禧寶擔(dān)心。”祝宗誠叮囑了一句,起身走了。謝今確實和他想的不一樣。秋天夜晚的風(fēng)有些涼。祝知禧說要來接他,謝今干脆出來等。他不抽煙,鼻子的嗅覺對煙味異常敏感,絲絲縷縷的尼古丁味道在清涼的空氣里飄蕩。謝今下意識地看過去想制止,正好和顧震期對上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