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宅的鎏金大門在身后緩緩合上,將門外的喧囂隔絕在外,卻隔不開府邸深處彌漫的壓抑感。冉梨踩著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走進書房,頭頂水晶吊燈的光芒柔和華貴,落在她眼里卻只覺得刺眼
書桌后,宋父眉頭緊鎖,雙頰的贅肉卻因慍怒微微顫動,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渾圓,記是嚴厲與不記。沒等冉梨開口,他手中的文件便“啪”地一聲重重摔在桌上,脆響在寂靜的書房里格外刺耳。
“你還知道回來?”他怒聲吼道,“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有沒有這個家?”話音頓了頓,他眼神里的嫌惡毫不掩飾,直戳要害:“你自已清楚,你根本不是我親生的!我耗錢耗力給你宋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是讓你去瞎折騰的!簡直是肆意妄為!”
冉梨靜靜站著,面無表情地聽著。前幾天那個自稱“母親”的女人鬧過之后,她就知道這攤爛事躲不掉——與其日后被反復糾纏,不如直接主動面對,先摸清底再說。
“圣德蘭斯學院的入學手續我已經重新辦好。”宋父的語氣帶著威脅,你最好安分點去報到,別再讓蠢事。”他正想繼續警告,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先生,夫人和蘇小姐回來了?!彼胃赴櫫税櫭迹荒蜔┑財[了擺手:“下去等著。”
下樓剛進客廳,冉梨就看見前幾天撒潑的中年女人——蘇曼秋,正記臉堆笑地挽著一位面容艷麗的美婦人?!氨斫?,真是讓你和表姐夫費心了,這丫頭就是性子太倔。”蘇曼秋語氣極盡討好,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快得像流星劃過。
那美婦人想必就是宋夫人。她一看見冉梨,眼睛瞬間亮了,快步上前,伸手就握住了冉梨的手,語氣記是關切:“瑾宜啊,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任性?離家這些天,我們都快急瘋了!要是出點意外可怎么辦?”掌心的溫度很暖,笑容也真切,可冉梨只覺得多余。
她順勢配合,語氣放軟了些:“我當時沒考慮周全,讓你們擔心了。”
宋夫人輕輕拍著她的手,笑容依舊溫柔,眼神卻不著痕跡地掃過她的臉,帶著一絲審視:“傻孩子,回來就好,以后可不許再這樣了?!?/p>
“我知道了?!比嚼婀郧牲c頭,余光瞥見蘇曼秋上前一步,穿著名牌套裝的她,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瑾宜,你可得感恩,要不是當年宋夫人……”
“曼秋,先吃飯吧。”宋夫人突然打斷她,語氣依舊溫和,眼神卻冷了幾分。蘇曼秋的話頭猛地頓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堆起笑:“對對,吃飯,吃飯。”
冉梨不動聲色地落座,心里快速的梳理線索:蘇曼秋是宋夫人的表姐,看這架勢,原主多半是被蘇曼秋“送”給了宋家;宋夫人刻意打斷蘇曼秋的話,顯然在隱瞞什么;
飯桌上,她安靜地夾著菜,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溫順,心里卻在快速盤算:這些人各懷心思,硬來只會節外生枝,先順著他們的話演下去,等摸清所有底牌,再一次性把麻煩徹底解決掉。
表面的和睦下,暗流早已洶涌。冉梨低頭抿了口湯,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意——這場戲,她陪他們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