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怎么不喝?」
出乎意料的是,‘陸仃’沒受到任何影響,吃喝繼續,胃口極佳。
我瞳孔驟然縮小,
半小時前我親手用注射器給酒瓶打進毒藥,
現在他應該咽氣才對!
「浪費食物是不對的,小雅。」
他叉一塊牛排,親昵地喂到我嘴邊。
「吃啊,寶貝。」
寒意順著小腿蔓延后背,
我不敢吃,我不能吃!
這段時間陸仃太過溫順,以至于我都忘了他是毫無底線的人渣。
如果說毒藥不在紅酒里,那應該在哪里?想到此處,我瞬間起來一層雞皮疙瘩。
‘陸仃’仿佛能聽到我的心聲。
「我用柜子上第二瓶紅酒做的牛排汁,小雅,不要辜負我的好意。」
他的臉在燭火下一邊明亮,一邊陰鷙。
緩緩起身,步步逼近。
一雙手溫柔地撫上脖頸,像情人般溫柔,又是惡徒般暴虐,指節緊壓動脈,肺部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幾乎無法呼吸。
即便拼命反抗掙扎也無濟于事。
「瞧瞧你恐懼的樣子,一點都不漂亮了。」
「你當初殺死安妮時也是這么害怕嗎?手抖,心跳加快,全身緊繃,再活活把人推下山崖摔死。」
「尸體被野狼啃的面目全非,死無葬身之地,你為什么!為什么非要殺她!!」
‘陸仃’終于暴露真面目,
憤怒低吼,死死掐住脖子不放。
我眼前一陣昏花,用最后的力氣勾住桌子上的紅酒瓶,握住瓶身狠狠砸向他腦袋。
「她該死!」
趁著他捂后腦的幾秒我迅速起身,抓住牛排叉猛得刺進肩胛骨,香嫩可口的牛肉被死死釘在襯衫上,‘食物’爆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跑!跑出去!
沒有目的地,沒有終點。
我飛快拿走玄關的車鑰匙,沖進電梯把所有樓梯鍵都按亮,轉身從消防通道離開。
神經繃緊到了極致,
大腦齒輪幾近卡死,
只有一個原始指令——絕不能讓他發現真相!
野獸在冰冷的鋼鐵森林中瘋狂逃竄,只為活著。
油門轟鳴,我終于感覺到安心。
天邊烏云籠罩,大雨傾盆而落。
離開前我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家,落地玻璃窗前,一個黑影久久佇立。
紅色寶馬在深沉夜色中宛如飛濺出去的血珠,
‘陸仃’想起一閃而過的前胸瘢痕,
那是妹妹為了保護他留下的傷疤。
「蘇雅…安妮?」
兩小時后,雨停。
夜空像被洗刷過樣清透,一片削薄的柚子肉掛在天上。
我不知覺開到郊外墓園,
墓碑是無聲的殉道者,見證人間情仇。
閉著眼睛我都能找到閨蜜墳墓,
只有在這才能完全放松,
我一股腦地說出所有事情。
「我真羨慕你,能安安穩穩躺在這。」
「其實我還蠻享受這種生活的,平淡穩定,每天都有熱飯吃…」
「中秋節還被仇家找上門,好麻煩,你知道他是誰嗎?」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
「我好想你,蘇雅。」
我緬懷得太過深沉,以至于沒注意到身后數個黑影悄悄靠近,麻袋籠住視線,拳打腳踢瘋狂落下,我疼得蜷縮成一團,為數不多的理智瘋狂運作。
‘陸仃’追過來了?還是警察?仇家?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