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醒來正撞見顧暮翎推著陸思染從房內出來。
二人脖子和鎖骨之處，都是深深糾纏的痕跡，臉上的紅暈還未消退。
陸思染高高揚起脖子，眼底里閃過得意的神色。
只有我知道，那是屬于卑劣者的得意。
她偷了我的身份，偷了我的愛人。
“師尊。”我叫住他，想告訴他其實第一世的陸思染是我！
可只是心里動了這個念頭，就有一股鮮血從我嘴里涌出。
顧暮翎看到地上的血跡，嫌惡的皺了皺眉，
“小染身體不好，你把這里搞得臭氣熏天，是又想害她嗎？”
我這記起，當時用第二個身份攻略的時候，早已和任務局簽訂了協議，不可透露之前的身份。
曾經我想與他相認時，也嘗試過各種辦法。
結果每一次都會這樣吐血。
那時我于他而言還只是個陌生人，但他都會立馬跑過來查探我是否有事，再為我輸送真氣。
沒想如今我連陌生人都不如。
只是我什么時候害她過？
我張了張嘴想找他解釋清楚，他又厲聲道，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可以用雙修之法助小染成仙，與她成為世間最令人羨慕的仙侶。”
“我還能維持她的性命一年，勸你三個月內想辦法讓她活下來，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還未等我開口，他就護著陸思染離開，生怕和我多待一秒。
深夜，隔壁寢居突然著火。
“走火了！走火了！”
是陸思染的聲音。
顧暮翎呢？他出事了嗎？
弟子都住在較遠的地方，只有我離他寢殿最近。
忍著劇痛，我撐起身體來到臥室里，陸思染看到是我，嘴角挑起一個不經意的微笑。
下一秒，她從床上直直跌下來，正落在火勢最盛的地方。
衣角的火苗迅速蔓延開來，我望著那卷起的白紗，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身后就襲來重重的一擊，顧暮翎施展水陣迅速將火勢撲滅。
陸思染的烏發散亂，衣物殘破，她抱著自己的身體，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
“你為什么就不肯放過我？嗚嗚”那美麗的面龐我見猶憐，聲音如怨如泣，盤旋在這間狹小的房間里。
我怔愣著，連身上有傷口裂開都未發現。
一陣清香拂過，顧暮翎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小心翼翼伸出手為她拂去淚滴。
另一只手握緊拳頭，施展結界將我困住。
周遭的空氣突然變熱，獨屬于顧暮翎的藍火從結界處壓過來。
“不是我！”
看著火焰越來越近，我大聲喊道。
可結界外的人卻頭都不曾抬。男人輕撫著懷里顫抖的女人，仿佛我并不存在。
火燒爛了我的衣服，燒焦了我的頭發，從衣領蔓延到我臉上。
卻在燒傷我臉的那一剎，突然停下，熄滅。
陸思染以為是顧暮翎收手了，停下顫抖的身體，看向我的眼神如毒蛇一般。
卻沒想到顧暮翎嘲諷道，
“本事真大，連仙火都奈何不了你。”
我也輕笑了起來，
仙火為什么奈何不了我？
還真期待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臉上會是什么表情。
走出門時，嘴角嘗到一絲咸淚。
明明我是不想哭的。
為這樣的人流淚，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