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深夜跳廣場舞回家,被醉酒男司機拖行一公里。
我接到通知時,岳母已經躺在停尸房,面目全非。
看完民警提供的監控視頻,我恨的咬牙切齒,誓要為岳母討回公道。
可是隔天,老婆在餐廳約我,將一份文件狠狠甩到我面前。
“陳默,人死不能復生。你媽沒了就沒了,但柏禮才二十一,他還有大好的青春。你不能惡毒到要他用整個青春給一個死人陪葬!”
“簽了協議,給你五萬,算是對你媽的賠償,這個案子,到此為止?!?/p>
“否則,我讓你一分都得不到!”
我沒有簽。
后來,江依淼真的說到做到,一分錢都沒有讓我拿到。
可她卻跪在法庭外的臺階上,將頭磕的頭破血流,只求重新審理此案!
“你,你說什么?”
“五萬?私了?”
我看著江依淼,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現在躺在停尸房的,可是她媽??!
江依淼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了婚,她爸賣了房子,卷了所有錢跑了。
是岳母獨自拉扯著她長大。
為了不讓她受委屈,岳母一輩子都沒再嫁。
“怎么?嫌少?”
我張了張嘴,顫抖著聲音跟她解釋:“這不是錢的問題,老婆?!?/p>
“出事的那個人,她,她是咱媽啊!”
我本來還怕她接受不了,說話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誰知她聽后看了眼腕表,不耐煩的蹙起眉頭。
“我知道,你不用反復強調?!?/p>
“既然不是嫌少,就趕緊簽字,不要耽誤我時間,我還有事。”
我茫然的翻開面前的協議,不知道該先從哪里看起。
直到一行字印入眼瞼,引起瞳孔劇烈收縮。
上面竟然將我岳母彎腰系鞋帶的動作說成是蓄意碰瓷。
因為她碰瓷,又剛好碰上宋柏禮身體不適,才沒注意到車外的異常。
這簡直就是顛倒是非。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紙片,問江依淼:“你去派出所看過監控視頻嗎?”
她煩躁的喝了口飲料,無所謂的靠進椅背里,說話時聲音卻有些拔高。
“看什么?你讓我去看什么?看你媽碰瓷嗎?”
“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訛人家小男孩。陳默,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她沒有碰瓷!”
“江依淼,她養你三十多年,她是什么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不要再拿這樣的東西侮辱她了?!?/p>
周圍有探究的視線掃過來。
我將文件推回去。
大約是受她影響,我那些忐忑,悲傷竟漸漸淡了下來。
“什么養我?那是你媽,你昏頭了吧陳默。”
我以為我話說的夠清楚了,誰知江依淼卻根本聽不懂似的。
她不耐煩的斥責我。
片刻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態度緩和了下來。
“陳默,我知道婆婆去世你一時難以接受,這也情有可原。”
“可你理智的想想,你媽一把年紀了,對家庭貢獻一點沒有不說,還要咱們贍養,早就是家庭的累贅了?!?/p>
“她要是活著,別說五萬,就是五千也再賺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