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說打官司。”
“打官司，也好，總要給她媽一個交代！”
我媽點點頭，從兜里翻出一張銀行卡塞進我手里。
“這是我跟你爸這些年攢的一點錢，你們辦這個事，花錢的地方不少。先拿著，有困難再跟爸媽說。”
“媽先回去了，你爸還等著我給他煮飯。”
她拍了拍我的手，轉身就往外走。
我握著卡追到門口，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將我隔絕在門內。
手里的銀行卡像是一把火，焦灼我每一根神經。
我想離婚了！
可是這樣的話，我沒法跟她說。
我沒有辦法告訴我的爸媽，他們這么多年全心全意的付出，在江依淼心里竟是一文不值！
而那個一文不值的人里，還有我
這一晚，江依淼沒有回來，我也沒有回主臥。
我抱著女兒，蜷縮在她的小床上，徹夜未眠。
天剛亮時，我爬起來準備早餐。
江依淼開門進來，視線在屋子里掃蕩一圈。
沒看見孩子，便坐到餐桌邊。
她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叫我，“我們談談？”
我視線掠過她脖頸上嫣紅的印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她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從包里拿出兩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一份離婚協議，一份昨天的私了協議。
“昨天，你既然都看到了，我也就不瞞你了。”
“他叫宋柏禮，我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
“本來，我不打算離婚的，但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想打胎。”
宋柏禮？
伸向離婚協議的手一頓，我詫異的看向江依淼。
這個名字，我前天才在派出所聽過。
聯想到昨日種種，我瞬間了然卻又覺得無比荒誕。
江依淼，竟懷了殺母仇人的孩子？
見我沉默著，江依淼的態度越發的溫柔起來。
“陳默，他才剛二十二，你就當看在我們十幾年的情分上，放他一馬行不行？”
“要是你肯放過他，簽這份私了協議，我把名下房子車子都給你。”
“還有，還有這份私了協議賠償，我們追加到了十萬。”
挺好笑的。
我們在一起十六年，她頭一次對我柔情似水，竟是為了一個撞死自己親媽的男人。
我將離婚協議拿起來，一頁一頁翻到最后，朝她伸出手。
她以為我同意了，臉上一喜，忙不迭的去包里找筆，放進我手心。
我簽好字，將兩份協議推回去。
“離婚，我同意。至于私了，我沒有權利簽這個字。”
我是實話實說。
可這番話落在江依淼耳朵里，就是我故意為難。
她臉色難看的靠在椅背里，胸口起伏幾次，還是沒忍住將筆朝我砸過來。
“陳默，我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才跟你好說好商量，你別以為我在求你。”
“那是你媽，你沒有權利，誰有權利？”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放過柏禮，你就是惡毒，你們一家都惡毒。”
“你說什么？”
我捏起拳頭，怒火往上翻涌。
她說我什么都可以，可憑什么三番兩次羞辱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