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們一家丑陋嘴臉,看著我昔日也曾以為能夠攜手共生的男人,撕開了偽善之下,藏著一顆怎樣令人不寒而栗的心,只覺得幸好發現夠早,只覺得還好老天垂愛,沒讓我真的死于非命。
在江寒舟算計我的時候。
因為江耀祖的學籍問題,他們鋌而走險,用了那張卡,也是那張卡,陰差陽錯救了我的命。
江寒舟臉色煞白,卻還在干澀解釋。
「是因為耀祖。」
江寒舟聲音哽咽。
「因為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不想他出生開始就看到了頭,我想讓他成為城里人,成為人上人。」
「夏姝。」
「父母之愛子,你沒當過母親,你不會明白。」
在我認知里。
只有對錯。
我父母也白手起家,一起闖蕩到現在,一起攜手從未紅過臉,卻沒想到,我沒有得到幸福的可能性,我看著江寒舟,滿臉失望。
「你要真愛江耀祖,不是殺了我去給他鋪一條康莊大道,是靠自己的雙手給他拼一個未來。」
「江寒舟。」
「別找那些借口,你誰都不愛,你愛的只有自己。」
我冷眼看向江家人。
「我已經報警了。」
律師足夠稱職,當起我的嘴替:「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32條,預謀謀殺罪在中國法律中通常認定為故意sharen罪,一般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
「夠了!」
江寒舟臉上血色褪盡,大吼。
「你以為我愛聽嗎!」
「夏姝,夫妻一場,」江寒舟還在試圖為自己辯解:「你真的要做到這份上嗎?」
江家人聽到死刑和無期,已經嚇軟了腿,完全沒有開始囂張,個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大罵著。
「江寒舟!你就是個不孝子!」
「你拖累俺們跟著你一起受罪!」江母越說越生氣:「要死你自己去死!別拖累俺們!」
「鎮長!」
「不!」
「夏姝!」江母發慌看向我:「俺可以舉報!俺可以當證人!能不能不要殺了俺!」
我看著江母,又看著江寒舟逐漸灰敗的臉。
想起,剛認識江寒舟那年,他工資只有6000,每個月還要往家里寄5000,我問他。
「就1000,夠用嗎?」
江寒舟卻笑著說:「父母養我一場不容易,他們說農村人更容易看不起人,所以,好不容易養我一個大學生,我應該回報他們的。」
如今。
我看著江寒舟,好像明白了他的一生都被這方寸之地困住。
他一生的眼界,都在為了走出這個方寸之地,卻又被死死纏在了這塊土地上,一生都從未真正跨出去過一步。
警察來的時候。
林悠悠居然笑了。
被押上警車的林悠悠甚至還在笑著和我說。
「夏姝!」
「這是我唯一感激你的事情,」林悠悠說:「你不會知道,要是我被抓回去過的什么日子。」
「你不會知道,像你這種天之驕女,生來什么都有,我們這種平民百姓是怎么生活的!」
「但還是要謝謝你。」
「不然,我一定會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