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山火?”
要問在場眾人里誰是最關(guān)心江北的那個人。
不是梁茜,也不是張崇箴,而是何紹行。
他巴不得江北是個繡花枕頭,只會吹牛說大話。
所以當他見到張磊面露震驚的時候,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對針灸之法了解不深,只隱隱覺得江北扎針的手法頗有些門道,僅此而已。
但是張磊不一樣,他出身針灸世家,爺爺張垣笙更是跟自己齊名,同為瀾州三大名宿,素有“針王”之稱。
從小受張垣笙的耳濡目染,照理來說張磊看見別人用針應(yīng)該嗤笑一聲不屑一顧才對。
能讓張磊感到震驚,說明這小子的針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何紹行很生氣。
你可以吹牛逼,但是你不能真牛逼啊!
“別吵!”何紹行瞪了張磊一眼,“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瞧瞧自己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能有點副主任醫(yī)師的深沉嗎?”
“張磊,什么燒山火?”有人心生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
張崇箴博聞廣記,眉宇間流露著些許興奮:“太乙針灸的兩大絕學,燒山火和透天涼,只是空有記載,具體操作手法早就失傳了。”
何紹行聽后不禁皺眉。
別人驚訝可以理解,他不是你學生嗎?你在這驚訝個什么勁?
“既然早就失傳了,你們怎么確定他用的就是太乙針灸,,年紀輕輕的,怎么可能學會這么高明的針法?”
“況且。”何紹行把矛頭轉(zhuǎn)向張崇箴,“他是你的學生,連你都不知道?”
“不會錯的!”張磊比見了太奶還激動,滿臉篤定道,“這就是太乙神針,我家有一本范毓奇?zhèn)鳌⒅苡汉途幾摹短疑襻槨犯北荆锩嬖敿殞懥恕疅街鹉艹煌巳w病自安。始是五分終一寸,三番出入慢提看’,跟江北的手法如出一轍!”
“看著像就一定是嗎?”何紹行氣急敗壞道,“說不定是這小子不知道在那本野書上學了一招半式,跑來這里賣弄上了!”
病房里的江北聽不到外面的爭吵,他全部的心神都在出針收針上,額頭已然凝結(jié)出了大顆的汗珠,正沿著臉頰不斷滑落。
小護士拿著毛巾,細心為江北擦拭汗水。
靈動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江北,看著他嚴肅認真的模樣跟神乎其技的針法,心中不由得小鹿亂撞。
“謝謝。”江北道了聲謝,手上動作不停。
小護士好像做了壞事被發(fā)現(xiàn)了似的,視線游移,臉色微微漲紅。
“沒,沒事。”
等江北針治完所有病人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以后了。
體力完全透支的他是被小護士攙扶著出來的。
剛走出病房,一群人便圍了過來。
梁茜看了小護士一眼,旋即將視線移到江北身上,“怎么樣?”
江北虛弱一笑,“你是問我還是問那些病人?”
“少貧嘴!”梁茜嚴肅道,“你怎么樣?”
江北搖搖頭,“我沒事,病人們也沒事,取白術(shù)、茯苓、半夏、枳實各一錢,文火熬煮半個小時,然后給他們服下就好。”
聽到江北的話,在場眾人又是一陣暗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