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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輕輕推醒了林強。
“老公，你聽，媽是不是又去領雞蛋了？”
林強睡眼惺忪，不耐煩地嘟囔：“哎呀，去就去唄，你又不是不知道，攔又攔不住，搞得雞飛狗跳的。”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話。
我點點頭，語氣平靜得出奇：“你說得對，攔不住。媽高興最重要。我去幫她準備個布袋子，那個結實，能多裝幾個。”
林強愣住了，詫異地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一樣。
我不管他，起身穿衣，甚至還心情頗好地哼起了歌。
走到客廳，婆婆正在穿鞋，準備出門“戰斗”。看見我，她習慣性地繃起臉，準備迎接我的“嘮叨”。
我卻笑著遞過去一個嶄新的無紡布袋：“媽，用這個吧。攤雞蛋的塑料袋不結實，上次都撐破了。早點去，排前面點，說不定今天能領到雙份呢。”
婆婆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疑惑：“你又想說什么風涼話？”
“沒呀，”我笑容更真誠了，“我想通了，您說得對，這確實是好事兒，又能鍛煉身體還能省菜錢。以后您放心去，家里早飯我做，雞蛋您留著自個兒吃，補補身體。”
婆婆將信將疑地接過袋子，嘟囔了一句：“吃錯藥了？”然后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餐桌上，我宣布了不再干涉婆婆“事業”的決定。
林強皺緊眉頭：“你這不是縱容她嗎？那地方明顯就是騙老人的！”
小姑子林薇喝著牛奶，慢條斯理：“是啊，嫂子，你不勸誰勸，我們這為人子女的怎么張的開口呢？”
我看著他們倆，心里冷得像冰。
上一世，我每次勸阻，他們要么置身事外，要么輕描淡寫地和稀泥，任由我吸引婆婆的全部火力。
現在我不攔了，他們反倒跳出來了。
“怎么是縱容呢？”我驚訝地說，“媽高興，身體好，還能給家里省點錢，一舉多得啊。你們不是一直說媽高興就好嗎？難道之前都是說風涼話？”
兩人頓時語塞。
林強臉色難看：“我是怕媽被騙！”
“光怕有什么用？要不，以后你去勸？”我看著他。
林強立刻不吭聲了，低頭扒粥。
林薇翻了個白眼：“我才不去討那個嫌。”
看，多么熟悉的反應。壞人我來當，好人他們做。
從那天起，我不僅不阻攔，反而比婆婆還積極。
提醒她天氣不好帶傘，幫她記下生活館的“優惠活動”，甚至在她抱怨腰酸背痛時，主動說：“媽，明天我替您去排會兒隊？”
婆婆對我的態度緩和了不少，雖然依舊覺得我“古怪”，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家里的硝煙味暫時消失了。
只是林強和林薇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怪異。
生活館的套路一步步升級。
雞蛋領了半個月后，開始推銷“保健床墊”，說是能治療高血壓風濕病，原價一萬九千八，現在只要預存五千定金，就能把“試用裝”先搬回家，還送一大盒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