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咚’的一聲,一顆半圓形的不規則球體貼著她的手臂,掉在地上。
球體滾了兩圈停住,看清是什么東西的許悅柔魂兒差點嚇飛了。
那是一顆殘缺的頭顱。
頭皮因著大力撕扯完全掀起。
大概是遭受過劇烈且沉重的撞擊,那頭顱的僅剩的崎嶇右臉面朝上方
那顆脫眶的眼珠,忽然動了。
它在轉。
自下向上,直勾勾盯住了一臉驚恐的許悅柔。
剎那間許悅柔渾身都僵直了。
全身的血液倒沖上腦子,讓她整顆頭都是蒙蒙得發冷。
她白天才接受過警方的詢問,知道朱玲就是被貨車撞掉了腦袋,當場死亡。
所以此時此刻掉落在她腳邊、恐怖到難以分辨的人頭是朱玲!
許悅柔尖叫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前方的許父那里跑。
無盡的昏暗小路,讓她想到故事中常說的鬼打墻。
狂奔的過程中,她發現自己不僅沒能接近許父,許父的身影還開始變淡,好像隨時都能消失!
她視野中只剩下一道清晰的,暗紅色的身影。
是朱玲。
她的衣服完全被噴薄的血液浸透。
那顆干癟破碎的腦袋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冷冷地盯著許悅柔,距離忽遠忽近。
就在無頭蒼蠅般的許悅柔幾近崩潰時,耳畔模模糊糊出現嘈雜的聲響。
下一秒,她身體被一股沉沉的力量撞擊,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手臂‘咯崩’一聲,劇烈的疼痛從手臂骨蔓延,很快她肩膀和雙腿也開始火辣辣地抽痛。
許悅柔疼得眼冒金星,但四周油畫一樣凝固的昏暗如同潮水般褪去,她終于能看清四周真實的環境了。
她倒在馬路中央。
一輛轎車歪歪斜斜地停在路邊,駕駛位車門打開。
神色暴躁又焦急的車主站在她身邊,手里打著電話報警:
“在xx路口,有個小姑娘自己發了瘋一樣沖到馬路上,我減速都來不及就撞上了!”
分明是出了事故,渾身都要撞散架了,許悅柔卻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她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用沒有因骨折軟趴趴垂落的右手,掏出手機撥打了媽媽的電話。
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她的手一直在止不住地發抖。
旁邊的路人想過來攙扶,“小姑娘你沒事吧?”
“剛才好危險!你是有什么事想不開嗎?”
許悅柔腦袋輕微地發暈,她視線透過好心的路人們,看到遠處的路口。
一瞬間她的表情輕抽,眼神驚恐。
一襲血衣、頭顱破碎的惡鬼,正靜靜地站在遠處。
那顆充血的脫眶眼珠久久盯著她,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