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著拐的少年個頭不算高,只是微微勾唇,那張雌雄莫辨的臉龐就顯得笑意盈盈。
小春慢吞吞說道:“我要練功”
她目前最崇拜的人就是黎月茸,她想和師父一樣厲害!
等她也學會了古武術,就能幫師父和爹一起抓壞人、壞動物。
屈慎停柳葉眉輕輕一挑,“那你想不想和我學習玄門術數?不論是驅邪還是殺鬼術,我敢說此代玄學界沒人比我厲害,上一代的老東西也沒有能越過我的。”
小姑娘整日跟在黎月茸那個惜字如金的悶葫蘆身后,眼睛亮亮地喊著“師父師父”,看得他心中意動。
他也有絕活啊。
他也可以把這一身的技藝和能耐,都傳給小姑娘。
這件事他先前和陳儀傾提過一嘴,但對方說要考慮考慮。
這會兒單獨帶崽,屈慎停直接問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小春做出沉思的表情,沒有說愿意也沒有拒絕。
屈慎停:?
不應該啊?
他有點端不住,莫名生出了些許緊張:“你不愿意?我先前布陣做法的時候你都看到了,威力很大,我保證小春你學會之后,再無兇靈邪祟能進得了你的身。”
“你…考慮考慮?”
小春緩緩地點了下頭。
她忽然歪著腦袋問了一句:“只能抓鬼嗎?我學了能去抓豬嗎?”
屈慎停的笑意裂開了:
——
不大的山包包里,持續有遠光手電筒的燈束,從林子的各個方位射出。
小春“嘿嘿哈哈”地打了一套拳,打得臉蛋紅紅額頭出了細細的汗,才一屁股坐回小馬扎上。
她掏出包袱里的小帕子擦擦汗,又擼了一把亂亂的劉海兒,小水牛犢子似的抱著水壺,“噸噸噸”地喝水。
喝夠了水她一甩頭,發出“哈”的長嘆:
“好累喔,怎么還沒抓到”
她正把水壺重新蓋上,一道難以忽視的槍響從遠處響起,震得她身體一抖。
緊接著又是幾聲槍響后,林子深處傳出若有若無的獸類嘶吼。
這動靜不算小,原本村子里熄滅了大半的燈又一盞一盞地亮起,有披著外套的村民拉開窗簾,從屋里往外探看。
小春因為擔心坐不住,忍不住起身跑到屈慎停的跟前:“屈慎停哥哥…”
閉著眼假寐的少年頓了頓,伸手輕拍著她的后背:“別擔心,他們有槍又人多勢眾,區區一頭豬而已。”
約莫半小時后,連接著小山林的村路上,出現了進山民警們的身影。
小春興奮地蹦了兩下,掄起短腿就朝著為首的人跑了過去:“爹!”
陳儀傾一把將炮彈小春接住,往懷里一抱。
這時她又發現旁邊黎月茸黑色的外套上,有暗沉的痕跡,透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頓時急了身體扭動。
陳儀傾把她扣住安撫道:“你師父沒事,都是那頭豬的血。”
那食人豬體型真夠大的,比常見的家豬足足大了一圈,吃過人又兇相畢露。
但凡它遇上的不是體術極強的黎月茸,而是其他兩隊,多少都會給警方造成傷害。
黎月茸也沖小姑娘點點頭:“小春先別靠近我,我身上臟。”
她這才放下心來,對黎月茸的崇拜之情快從眼里溢出來。
扒著陳儀傾脖頸的小春,位置高看得遠。
于是她好奇地看向后方民警們緊緊綁住、搭著長棍抬著的食人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