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其模糊、破碎的畫面毫無預兆地閃過她的腦?!?/p>
刺眼的車燈、劇烈的疼痛、一個模糊的、焦急的男聲在喊她的名字,還有一雙溫暖而顫抖的手,用力地按壓著她的傷口……
那聲音……那感覺……似乎……和沈寒平時的嗓音并不完全一樣?
她自己都愣住了,為什么會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沈寒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瞬間的遲疑和怔忡,立刻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鬧得更加兇,聲音尖銳:“我當年怎么了?!你說??!你是不是想說我當年救你救錯了?!你是不是早就想甩了我了?!陸蕓白你沒良心!”
陸蕓白被他吵得頭痛欲裂,那點模糊的疑慮瞬間被哭鬧聲淹沒,她煩躁地揮揮手,讓保鏢先把沈寒強行帶走。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悄然生根發芽。
自從那次莫名的遲疑后,陸蕓白發現自己開始無法控制地回憶那場改變了一切的車禍細節。
越想,越覺得沈寒過去的描述充滿了模糊和不合理之處。
他總是強調自己“拼盡全力救了她”、“一直守著她直到救護車來”,但具體細節卻語焉不詳,每次問起,都會用大鬧或者“太害怕了記不清”來搪塞。
那種違和感越來越強烈。
她終于無法再自欺欺人。
深夜,她叫來了最信任的心腹保鏢,神色凝重地吩咐:“你去秘密重新調查七年前西山的那場車禍。不要驚動任何人,尤其是沈寒。我要最原始的現場記錄、救護車調度記錄、醫院最初的接診記錄,還有……盡可能找到當時的目擊者,無論花多少錢?!?/p>
心腹領命而去。
等待調查結果的日子變得格外漫長而煎熬。
陸蕓白開始下意識地試探沈寒。
“阿寒,你還記得我出事那天,穿的是什么顏色的外套嗎?”
“當時你用什么東西給我做的初步止血?我記得好像不是手帕……”
沈寒的回答總是支支吾吾,前后矛盾,最后無一例外地會用大鬧和“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你開始嫌棄我了”來轉移話題,反復強調恩情來bangjia她。
他的敏感和過度反應,反而讓陸蕓白心中的疑云越來越重。
幾天后,心腹終于帶來了初步的調查結果。
“陸總,”心腹的聲音通過加密電話傳來,帶著一絲謹慎,“我們找到了一位當時負責清掃那段路的環衛工人,她當時因為害怕躲在了遠處,但看到了一些情況。據她描述,最早在現場對您進行急救的,似乎并不是沈先生……”
陸蕓白的心猛地一揪:“說下去!”
“她說……是一個看起來挺年輕、很溫柔但當時嚇得臉色蒼白卻很鎮定的男士,一直在給您做按壓止血,動作很專業……沈先生……好像是后來才到的車,時間上……比他自己說的要晚不少……”
嗡——!
陸蕓白的大腦像是被重錘擊中,一片空白!
那個模糊的畫面再次清晰地浮現——那雙溫暖而顫抖的手,那個強作鎮定的男聲……
不是沈寒!
竟然真的不是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