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歡愉很快過去,蕭白不得不回到實驗室的忙碌工作中。
所有生命都是偉大的,感謝它們的犧牲,才有了如今醫學的快速發展。
實驗接近尾聲了,蕭白不由得開始擔心起這些實驗動物們的未來。
蕭白心中明白,這些被用于藥物實驗的動物,等待它們的結局大部分會是安樂死。頸椎脫臼法或是空氣栓塞法,大差不差。
這些實驗動物一直是由蕭白飼養的,其中的大多數也會交由蕭白來安樂死。
每天都有實驗動物死亡,也每天都有新的實驗動物送來。蕭白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做到內心毫無波瀾了,但真想到那天,還是不忍。他會盡量干脆利落,讓它們死的毫無痛苦——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照例進行每天的喂食。蕭白聽見今天剛進行完實驗被送回來的白兔在痛苦的尖叫。在征得白兔的實驗員同意后,蕭白對這只兔子進行了安樂死。
按照規定應該通過靜脈注射過量的戊巴比妥鈉讓兔子在安靜、無痛苦的狀態下停止呼吸和心跳。但這只兔子掙扎的太厲害了,劇烈的疼痛讓白兔變得癲狂,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面前的玻璃,撞到口鼻溢出鮮血,撞到眼球突出……
不得已,蕭白只能使用頸椎脫臼法。一只手抓住兔子的頭部,另一只手抓住兔子的身體后部,然后用快速、有力的將兔子的頭部向身體一側扭轉并同時向后拉,干脆利落的破壞了兔子的脊椎。
尸體被放在托盤中,等待無害化處理的工作人員將它帶走。看著托盤中白兔半張的眼眸,蕭白不知怎的想到了蕭逸。
同樣的白色睫毛,同樣的紅色眸子……蕭白想象著躺在托盤中,自己剛才親手殺死的是蕭逸……一種無可名狀的恐懼和悲傷忽然狠狠攥緊了他的心臟。
鼻子酸酸的,蕭白忽然有些難過。不知道是為了蕭逸、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這些實驗動物。
蕭白快步去完成其他任務,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頭也不回離開的蕭白,并未看見身后托盤中白兔尸體肚皮詭異的蠕動著,似乎有什么東西想要刺破表皮出來。但那個東西似乎太過孱弱了,無數次把皮膚頂起,但又無數次無功而返。白兔的尸體又一次恢復平靜。
頭一次把蕭逸一個人留在房子里那么久,蕭白有點擔心,畢竟蕭逸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單純的像一張白紙。
發信息知道唐小姐工作結束后會去照顧蕭逸之后,蕭白放心下來。至少不用擔心蕭逸好奇煤氣把房子炸掉了。
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條,但平靜的表面之下暗潮洶涌。
無人在意的角落中,一只恒河猴的眼睛中鉆出一條極細極長的紅色肉芽。柔軟的肉芽似乎想要抓取些什么,在空氣中劃出優雅的弧度。
實驗室的門被打開,肉芽被光線刺激到迅速鉆回猴子體內。恒河猴的眼珠僵硬的轉動著,似乎正在適應這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