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身后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趕緊上前攙扶蘇玲瓏。
蘇玲瓏不情愿地走了，臨走前還狠狠瞪了我一眼。
傅寒舟這才重新看向我，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
“暮晞，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看著他眼底的恐懼和懷疑，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我說了，山神不要我，他讓我回來傳話。”
傅寒舟的手指收緊，掐得我生疼：“傳什么話？”
“他說，”我慢慢勾起嘴角，“三日后，他會親自來取他想要的東西。”
傅寒舟猛地松開我，像是被燙到一樣站了起來。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眼神里的恐懼終于被厭惡取代。
“既然沒死成，就滾去柴房待著。”他轉身往院里走，聲音冷得像冰。
“別在這里礙玲瓏的眼。”
兩個家仆走過來，粗魯地把我從地上拽起來。
我被他們拖著往后院走，經過傅寒舟身邊時，我輕輕開口：
“好，我等著。”
傅寒舟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月光照在他俊美的側臉上，那雙曾經讓我癡迷的眼睛里只剩下厭惡。
他對家仆說：“看好她，別讓她驚擾了蘇姑娘。”
柴房的門被重重關上，落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蜷縮在干草堆上，聽著外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突然，我聽見傅寒舟溫柔的聲音從前院傳來：
“玲瓏怎么站在風口？快回去歇著，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
蘇玲瓏帶著哭腔回應：“寒舟哥哥，我害怕，她會不會真是鬼…”
“別怕，有我在。”傅寒舟的聲音更柔了。
“明日我就去請法師來看看，若是邪祟，定叫她魂飛魄散。”
我閉上眼睛，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黑暗中，我摸了摸脖子上已經愈合的傷口。
2
天還沒亮，柴房的門就被踹開了。
兩個家仆粗魯地把我拖出來，扔在院子里。
傅寒舟站在臺階上，一身墨色長袍，襯得他面容更加冷峻。
蘇玲瓏跟在他身后，披著件雪白的狐裘，小臉蒼白。
傅寒舟冷聲道：“跪好，山神既然送你回來，定是你誠心不夠。”
青石板硌得膝蓋生疼，我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蘇玲瓏輕輕拽了拽傅寒舟的袖子：“寒舟哥哥，這樣會不會太…”
“玲瓏就是心善。”傅寒舟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
“但她觸怒山神，連累全村遭災，必須贖罪。”
烈日漸漸升起，曬得我頭暈眼花。
后背的傷口又開始滲血，黏在嫁衣上，每動一下都撕扯著皮肉。
村民們陸續圍過來，指指點點。
“就是她！山神不要的祭品！”
“怪不得井水都干了，原來是她惹的禍！”
“傅公子心善，還留她一條命…”
傅寒舟聽著議論，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