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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頁)

給尿毒癥媽媽捐了一顆腎后,

她仍尖叫著讓我去死。

只因我是她被騙去做妓女時生下的孩子,

是她這輩子都想抹去的恥辱。

總裁爸爸用茶杯砸破我的頭,

勒令我立刻滾出去。

就連才上小學的弟弟,也用稚嫩卻惡毒的聲音說,

“你個多余的野種,為什么要活在世上,害媽媽難過?”!”

“媽媽說你活著,她就永遠抬不起頭,你快死吧!”

“你死了,媽媽才會笑,我們一家人就開心。”

我轉身扶墻離開。

如他們所愿,我馬上就要死了。

1

五小時的換腎手術結束。

沒等緩過來,我就踉蹌著挪向媽媽的病房。

腳剛邁進去,媽媽突然尖叫。

“誰讓你進來的!滾!”

她捂著腦袋往床上撞。

我想開口解釋,卻發(fā)現(xiàn)喉嚨嘶啞。

“我,我只是,想看看媽媽的恢復情況。”

但忙忙碌碌的病房里卻無人理會我說的話。

突然一個花瓶迎面砸來,狠狠撞在我的額角。

我抬頭時,卻對上了媽媽充滿厭惡的眼神。

像從前在垃圾場搶食,那些家長看我的眼神。

像看一堆礙眼的垃圾。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我沒力氣再說話。

趁著混亂,我低著頭,一步步挪回自己的多人病房。

每走一步,腹部的傷口都像要裂開。

“你等一下。”

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是那個毫無血緣關系的爸爸。

我攥緊衣角,聲音止不住地發(fā)顫:

“媽……她,有沒有說什么?”

哪怕一句埋怨,也好過徹底無視。

他皺著眉,語氣冰冷生硬:

“阿檸的病情好不容易好轉,你是想逼死她嗎?”

見我臉色慘白,他又刻意放緩語氣,卻字字扎心:

“你不出現(xiàn),就是對她最好的幫助。”

我低下頭,眼淚大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心口的疼痛驟然加劇,像是被人猛地攥緊。

就連腹口的傷口也仿佛灼燒起來。

我怎么會不懂呢?

從我降生那天起,就注定是媽媽的污點。

是她避之不及的屈辱。

若不是她查出尿毒癥,需要一顆腎。

誰會想起我這個流浪的孩子?

可即便醫(yī)生反復警告。

說我免疫力本就低下,捐腎后最多只剩一個月壽命,我還是點頭了。

我想,用我的死亡,換她后半輩子的健康與開心。

多值啊。

我攥著衣角,想往回走,卻突然被一腳踢倒鐵椅上。

弟弟紅著眼眶瞪著我:

“野種!你來干什么!你想害死媽媽嗎!”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身上,我卻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若是讓弟弟受了半點委屈,媽媽只會更加厭惡我。

傅修明將他抱在懷里,輕聲安撫。

“好了,不許胡鬧。”

看著那對親昵的父子,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弟弟出生后,我才知道,原來正常被愛的小孩是這樣的。

有人哄,有人扶,有人教導。

而我,就像株沒人管的野草。

餓了自己找吃的,冷了就縮成一團。

唯一一次被人關注。

還是在垃圾場跟野狗搶半個發(fā)霉的饅頭時,被管理員扯著胳膊罵。

說我把垃圾桶弄翻,臟了他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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