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尿毒癥媽媽捐了一顆腎后,
她仍尖叫著讓我去死。
只因我是她被騙去做妓女時生下的孩子,
是她這輩子都想抹去的恥辱。
總裁爸爸用茶杯砸破我的頭,
勒令我立刻滾出去。
就連才上小學的弟弟,也用稚嫩卻惡毒的聲音說,
“你個多余的野種,為什么要活在世上,害媽媽難過?”!”
“媽媽說你活著,她就永遠抬不起頭,你快死吧!”
“你死了,媽媽才會笑,我們一家人就開心。”
我轉身扶墻離開。
如他們所愿,我馬上就要死了。
1
五小時的換腎手術結束。
沒等緩過來,我就踉蹌著挪向媽媽的病房。
腳剛邁進去,媽媽突然尖叫。
“誰讓你進來的!滾!”
她捂著腦袋往床上撞。
我想開口解釋,卻發(fā)現(xiàn)喉嚨嘶啞。
“我,我只是,想看看媽媽的恢復情況。”
但忙忙碌碌的病房里卻無人理會我說的話。
突然一個花瓶迎面砸來,狠狠撞在我的額角。
我抬頭時,卻對上了媽媽充滿厭惡的眼神。
像從前在垃圾場搶食,那些家長看我的眼神。
像看一堆礙眼的垃圾。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我沒力氣再說話。
趁著混亂,我低著頭,一步步挪回自己的多人病房。
每走一步,腹部的傷口都像要裂開。
“你等一下。”
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是那個毫無血緣關系的爸爸。
我攥緊衣角,聲音止不住地發(fā)顫:
“媽……她,有沒有說什么?”
哪怕一句埋怨,也好過徹底無視。
他皺著眉,語氣冰冷生硬:
“阿檸的病情好不容易好轉,你是想逼死她嗎?”
見我臉色慘白,他又刻意放緩語氣,卻字字扎心:
“你不出現(xiàn),就是對她最好的幫助。”
我低下頭,眼淚大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心口的疼痛驟然加劇,像是被人猛地攥緊。
就連腹口的傷口也仿佛灼燒起來。
我怎么會不懂呢?
從我降生那天起,就注定是媽媽的污點。
是她避之不及的屈辱。
若不是她查出尿毒癥,需要一顆腎。
誰會想起我這個流浪的孩子?
可即便醫(yī)生反復警告。
說我免疫力本就低下,捐腎后最多只剩一個月壽命,我還是點頭了。
我想,用我的死亡,換她后半輩子的健康與開心。
多值啊。
我攥著衣角,想往回走,卻突然被一腳踢倒鐵椅上。
弟弟紅著眼眶瞪著我:
“野種!你來干什么!你想害死媽媽嗎!”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身上,我卻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若是讓弟弟受了半點委屈,媽媽只會更加厭惡我。
傅修明將他抱在懷里,輕聲安撫。
“好了,不許胡鬧。”
看著那對親昵的父子,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弟弟出生后,我才知道,原來正常被愛的小孩是這樣的。
有人哄,有人扶,有人教導。
而我,就像株沒人管的野草。
餓了自己找吃的,冷了就縮成一團。
唯一一次被人關注。
還是在垃圾場跟野狗搶半個發(fā)霉的饅頭時,被管理員扯著胳膊罵。
說我把垃圾桶弄翻,臟了他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