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我的身體突然滲出大量白光。
剛好擋在了刀刃和媽媽的脖子之間。
刀刃像是撞上了一股無形的屏障,猛地頓住。
媽媽渾身一震,她握著刀的手松了些。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朝我所在的方向望來。
那雙總是寫滿厭惡的眼里,此刻竟帶著一絲錯愕。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甚至忘了呼吸。
難道,媽媽真的看見了我的靈魂?
3
可媽媽的眼神只是停留了一瞬,就挪開了。
她皺著眉,摸了摸發紅的脖頸。
喃喃自語:
“怎么……感覺那里有東西?”
話音剛落,她緊繃著的肩膀突然放松下來。
眼神里的空洞決絕漸漸褪去。
抑郁癥的發作期,竟就這樣過去了。
傅修明猛松一口氣。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拿走她手里的刀。
語氣后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媽媽低頭環視了一下周邊的環境。
“手術如何?她……沒事吧?”
我飄在空中,心臟猛地一跳,無數欣喜雀躍涌上心頭。
這是媽媽第一次主動問起我的情況。
可傅修明只皺了皺眉,語氣敷衍:
“人沒事,醫生看著,放心。”
“你身子還沒恢復,別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媽媽應了一聲,沒再追問。
仿佛剛剛那句詢問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這時,弟弟撲過去,抱住她的胳膊,帶著哭腔撒嬌:
“媽媽,你剛才好嚇人,不要離開我,媽媽。”
媽媽的眼神瞬間溫柔。
她摸了摸他的頭,聲音軟和:
“乖寶寶,沒事,是媽媽嚇到你了。”
“媽媽不會離開你的,媽媽怎么會離開自己的孩子呢?”
她低頭幫弟弟擦去眼淚,眼底的笑意幾乎就要溢出來。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的心口像被什么堵住,無數酸澀的情緒涌向全身。
原來,媽媽不是不會溫柔。
只是這份溫柔,從來都與我無關。
恍惚間,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的畫面。
我被鄰居家的大狗咬破褲子,嚇得蹲在地上大哭。
我哭著跑回家找媽媽,想讓她哄哄我,抱抱我。
可我的哭聲剛響起。
媽媽就突然捂住耳朵,臉色瞬間慘白。
接著她嚎啕大哭起來,不停捶打著自己的身體。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我好臟啊,我好臟啊!”
管家很快沖了進來,他一把把我抱走。
我趴在他的肩頭,看著媽媽對著我充滿恨意地怒吼:
“這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這種臟孩子!”
那是小小的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心痛是什么感覺。
像有無數個螞蟻盤踞在心臟上。
想起那個回憶一次,螞蟻就啃咬一刻。
痛入骨髓,無法緩解。
突然,敲門聲響起。
護士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猶豫。
“傅先生,傅太太,關于池鳶的情況,我想跟你們說一下……”
不等媽媽開口,傅修明猛地起身。
他快步走上門口,反手鎖上了門。
他刻意壓低聲音,語氣不耐煩:
“有什么事不能晚點說?阿檸剛穩定下來。”
護士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