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我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才找到溫衡這么好的丈夫。
我車禍后雙腿部分失去知覺,他變賣家產(chǎn)給我治病,還帶我搬去云南療養(yǎng)。
哪怕吃了一年的藥沒什么起色,病情甚至蔓延到整個下半身,他也從沒想過放棄。
“諾諾,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好起來。”
我感動的一塌糊涂,甚至想放棄治療,減輕溫衡的壓力。
直到那天,我意外聽見他跟人打電話,
“放心吧,希希。吃了一年的藥,她的腿越來越不行了。”
“你放心帶你爸媽來就是。”
“我絕不會讓他們發(fā)現(xiàn),蘇諾就是他們找了這么多年的親生女兒。”
“啪嗒”一聲,玻璃杯摔了個粉碎,濺出的水打濕了我腿上的毛毯。
“怎么了,諾諾?”溫衡馬上跪到地上,抓住我發(fā)顫的手,“是水太燙了嗎?”
我想到上午意外聽到的那通陌生電話,看著手里的藥,怎么也吃不下去。
只能勉強揚了揚嘴角,“阿衡,我,我不想吃…”
“不吃藥怎么行呢?”溫衡無奈笑著揉我的腦袋,“不好好吃藥,你還怎么站起來呢?”
我的眼淚霎時噴涌而出。
最開始傷了腿的時候,醫(yī)生說只要按時訓練,很快就能恢復。
為了快點好起來,不給溫衡添麻煩,他不在的日子里,我也堅持忍著小腿骨錐心的疼,扶著窗臺練習走路。
可后來…溫衡托人給我買來了國外治腿傷最先進的藥,我再也沒能站起來過。
“阿衡,”我哭著去抓他的手,“我想跳舞,我想站起來…你知道,腿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錢請老師,全靠偷偷跟在舞團后面,才跌跌撞撞學會了芭蕾。
車禍發(fā)生的時候,我正要前往機場,隨團去澳洲參加我的第一次演出。
“我知道,我都知道。”溫衡輕柔吻掉我臉上的淚水,聲音帶著疼惜,“所以,諾諾才不能耍小孩子脾氣。”
“聽話,把藥吃了。”
他低頭含住我的唇,極盡珍惜,我一時有些愣怔。
可下一秒,苦澀在口腔中炸開,我的脖子被高高抬起。
在我反應過來前,藥片已經(jīng)滑進我的喉嚨。
淚眼朦朧中,我似乎看見溫衡眼中帶了絲嘲諷,可聲音卻仍然溫和。
“乖…把藥吃了,都會好的。”
我渾身一顫,狠狠甩開了腿上那雙帶著暖意的手。
三天前,溫衡說他的資助人一家要來云南旅游。
“梁家是我的恩人,我必須好好招待他們。”溫衡幫我抿了抿額前散開的頭發(fā),“所以,諾諾要聽話,知道了嗎?”
我頷首,“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可溫衡卻搖搖頭,按住我的手,“諾諾,你要安安靜靜待在屋子里。”
“如果梁家人知道我的妻子是個殘廢,一定會出手幫我。”
“我欠了他們太多,不能再讓他們操心我的事了。”
“所以你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你在樓上,明白了嗎?”
我們都是受到了好心人恩惠才得以成長的孩子,于是我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