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神激蕩之際,云櫻突然展顏一笑。
她將烤好的整塊肉遞給我,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油漬,笑吟吟地說道:“左右我現在也是重傷之身,‘災煞’和‘血孽’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索性就閑了下來。”
“我看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方便,不如我幫你護送一段路,如何?”
我心中一喜,正要點頭答應,腦海里卻猛地響起了青燈冰冷的警告聲。
“別答應得太快!這女人有問題!”
我剛要張開的嘴頓時僵住了,心中一凜:“什么問題?”
“她的狀態不對!”
青燈的聲音無比凝重:“她說她體內封著‘災煞’,又中了‘血孽嫁衣’,這兩樣東西,任何一樣都足以讓一個頂尖高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你看看她,除了臉色蒼白一點,哪有半點被折磨的樣子?甚至還有閑心跟你說笑,幫你烤肉?”
青燈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我心頭的熱切。
我悄悄抬眼,再次打量起云櫻。
她正微笑著看著我,等待我的答復。
她的笑容很溫柔,眼神很真誠,火光在她眼中跳躍,顯得明亮而溫暖。
然而,在我眼中,這幅畫面卻漸漸變得詭異起來。
一個身負兩種致命詛咒、隨時可能暴斃的人,怎么可能笑得如此輕松,如此愜意?
她剛剛還虛弱得快要斷氣,現在卻沒事人一樣。
這恢復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一滴冷汗,順著我的額角緩緩滑落。
我明白了。
她不是在感謝我,她是在好奇我。
她留下我,真的是單純的“護送”嗎?
還是說她對我這個能平衡‘血孽’的特殊“體質”產生了興趣?
我不敢再想下去。
看著她笑吟吟的樣子,我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升起,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我如今的處境,就像一只掉進狼窩的羊。
春風觀的玉鼎真人是虎,這個神秘莫測的云櫻,又何嘗不是狼?
可我能拒絕嗎?
我看了看她放在腿邊的長刀,又想了想廟外那匹會說話的馬。以我現在的狀態,別說反抗,恐怕連逃跑都做不到。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懼,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她點了點頭:“那那就多謝云櫻姑娘了。”
“不用客氣,我們現在可是朋友了。”云櫻的笑容愈發燦爛,她輕輕拍了拍嬰兒的小被子,動作輕柔得像一位慈母。
不知為何,看著她這副溫柔的模樣,我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濃烈了。
我總感覺,她有些不對勁。
我忍不住試探問道:“既然你說,你能對付小兇,為何會中了血孽嫁衣?”
云櫻嘆息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區區一個小兇,應該不足以有如此恐怖的血孽之術。”
“也許,這是專門用來針對我的。”
此言一出,我只感覺頭皮發麻。
這個云櫻的背景,絕對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