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廷這一攔,趙長生的動作瞬間滯澀。
就是這電光火石間的遲疑,沈鶴冷笑著揮開了那幾個動作僵硬的紙人。
“孟老,事到如今,你還想護著你這點可憐的念想?”沈鶴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譏誚,“你舍不得嬌嬌魂飛魄散,當初又何必親手把她送進火坑?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做的這些事情都虛偽至極么!”
沈鶴話音才剛落下,棺縫中伸出的小手猛地又向外探了一截,五根手指詭異地蜷縮又張開,指甲縫里的黑紅色污垢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一股更濃重的、混合著血腥和陰寒的腥氣彌漫開來。
“呃啊!”王天突然慘叫一聲,我們只覺得肩膀上的杠子猛地一沉,仿佛棺材里瞬間被塞進了千斤巨石,壓得我們八個人齊齊一個趔趄,幾乎要跪倒在地。
棺材底部滲出的血水更多了,不再是滴答作響,而是匯聚成細流,汩汩地往外冒,在地上蜿蜒,竟隱隱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
“穩(wěn)住!都別松手!”
我咬著牙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腳下的石板路似乎都往下陷了幾分。
這重量太不正常了,絕非一具尸體該有重量,我總覺得孟嬌嬌就算是化煞也不至于如此。
這時候小孫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哥哭聲哭聲更大了好像好像不止一個”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棺材里緊接著又傳出一聲更響的撞擊!
“咚——”
那聲音就像是用腳在狠狠的蹬踹棺蓋。
與此同時,棺蓋那條縫隙又被頂開了一些,另一只同樣青紫的小手也擠了出來,兩只小手扒在縫隙邊緣,似乎在拼命地想要將棺蓋推開!
“雙雙生子?!”趙長生失聲驚呼,臉上血色盡褪,“孟老!這根本不是簡單的子母煞,嬌嬌懷的是雙生子,怨氣要重十倍,一旦出世,我們誰都別想活!”
孟長廷如遭雷擊,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全靠拐杖支撐才沒倒下。
他盯著那兩只奮力外推的小手,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兩個”孟長廷的聲音里充滿了悔恨。
“你不知道?”沈鶴步步逼近,“你只想著用嬌嬌換取你孟家的氣運昌隆,何曾真正關心過她承受了什么?她懷上鬼胎,日夜被陰氣侵蝕,痛苦不堪的時候,你在哪里?她哭著求我救她,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你又在哪里?現(xiàn)在你來假惺惺地想要留住她一魂二魄?孟長廷,你不配!”
沈鶴的控訴如同刀子,一刀刀扎在孟長廷心上,孟長廷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渾濁的眼淚順著臉上的溝壑滑落。
我心中大駭。
孟嬌嬌懷的竟是雙生鬼胎,這大大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雙生子母煞,百年難遇,兇戾無比,一旦現(xiàn)世,必是血光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