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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睜開眼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
想起來被我遺忘的六年,我和顧從簡是如何從兩情相悅走到相互憎恨的。
是他婚前變心,愛上了同一個團隊的顧嫣。
是他以贖罪之名,逼懷孕七個月的我在顧嫣媽媽靈堂前跪下。
在我說肚子疼讓他送我回去時,他摟過顧嫣的肩膀,說要陪她辦完喪禮。
雪天路滑,回去路上,我就出了車禍。
在我子宮里孕育了七個月的孩子,就這么沒了。
后來,我把顧嫣逼走出國,顧從簡天天和我吵架。
吵到最后,他總會紅著眼睛掐著我的腰肢,一遍遍地喊:
「江尋晚,是你說的,要拉著我在婚姻里下地獄的!」
我本來,也是要和顧從簡提離婚的。
只是我查出了宮外孕。
做完手術后,我徹底喪失了生育能力。
也許是傷心過度,我的大腦自動屏蔽了這些年讓我悲痛欲絕的記憶。
只停留在我們最美好的時候。
失憶的這些日子,也許是我的熱烈讓他懷念起了曾經的美好,他重新愛上我了。
可是只要顧嫣一出現,我就輸得一敗涂地。
太可笑了。
我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突然,病房門被人急忙拉開。
一臉著急的顧從簡風塵仆仆地出現在眼前。
看到我平靜眼神的那一刻,他竟有些踟躕不敢上前,眸光劇烈顫抖,連聲音都在打顫:
「你你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