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朦朧中,看到一個男人趴睡在床邊。
他的頭發凌亂,幾縷發絲垂在額前,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臉上有著病態的潮紅。
是顧從簡,他發燒了。
我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直至醫生開門的聲音才驚醒了我和他。
醫生恨鐵不成鋼地說:
「身上多處骨折,得好好養著才是?。∏屑汕榫w激動!家屬請不要刺激病人。」
顧從簡連連道歉。
等到醫生走后,他突然語氣鄭重地對我說:
「對不起,晚晚?!?/p>
我平靜地說: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他坐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將我抱在懷中。
他的身體是滾燙的,落在我頸窩的淚卻冰涼。
說話時竟帶上了低聲下氣的哀求。
「晚晚,我知道過去對你造成了很多傷害,可我還是想懇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余生好好補償你,好嗎?」
「你失憶后,我都很珍惜每一天,你笑得那么開心,你滿心滿眼都只有我,讓我想起了我們曾經的熱烈和美好,我才發現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只是一時被顧嫣迷了眼」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要別人了,我只想要你,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我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傾心愛了十年的男人。
20歲相愛,22歲陪他創業,陪他吃苦4年。
26歲訂婚,他愛上了顧嫣。
27歲結婚,至今已做了3年怨偶。
這10年,怎么愛著恨著就過了呢?
很難說清楚當時選擇結婚是不是心底也曾有一點點的希望,希望他兜兜轉轉發現愛的人還是我。
可真的等到他回頭的這一刻。
我忽然就意識到。
我和顧從簡,真的回不去了。
我輕輕推開了他,我說:
「顧從簡,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