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暨突然冷冷出聲。
“還是讓裴大公子好好給你看看吧。”
浣貞一臉莫名其妙。
“啊?我好好的,沒什么地方需要夫君看的啊。”
趙暨冷笑一聲,一張嘴就跟舔了砒霜一樣。
“怎么沒有,連本世子沒有醫術都看得出來。”
“裴夫人,不止有眼疾,還有心疾。”
“還病的不輕。”
話落。
趙暨一甩衣袖走了。
浣貞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半晌。
她猛地回過神來。
趙暨是在罵她眼盲心瞎呢。
“真是”
“貞娘。”
清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浣貞抬眸中只見裴瑛垂眸看著她。
浣貞頓時一笑:“你來啦,事情都解決了,管家已經去接二弟了,只是弟妹受了一點傷。”
裴瑛點點頭。
“我來遲了,多虧了趙暨幫忙。”
浣貞清淺一笑。
“也不遲,但能更輕松一點解決問題也是好的。”
“對了,我剛才還說作為感謝,想讓你給趙暨看看病,結果他還不開心了,罵我眼盲心瞎,這臭脾氣,真不知道誰能忍得了他”
聽著她輕快的話語,裴瑛眸光微微一斂。
“貞娘,你好像不怕趙暨了?”
浣貞一愣,睫毛不自覺扇了兩下。
“我只是不恨他了,因為我最近才知道,當初他沒想殺我”
“可無論如何,箏兒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人,是許浣貞。”
“我如今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把珠兒和遂兒好好養大。”
裴瑛聞言背在身后的手緩慢松開。
他笑了笑。
“走吧,先回家,珠兒和遂兒一會兒該找我們了。”
浣貞點點頭,兩人朝著馬車方向走。
但剛要上馬車,浣貞一愣,下一秒驚呼出聲。
“壞了,小啟今日入京,我答應了婆母要去城門口接他的,我給忘了。”
裴瑛眉頭也是一皺。
他們滿心都掛牽著裴蒴的事,的確忘了許猷啟入京的事。
“你先別急,他一個大小伙子,出不了什么事,現在應該等在城門口,讓阿姝他們先行回府,我跟你一起去接他。”
“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跟裴姝他們打了招呼,便駕著馬車朝城門口而去。
此刻正值中午,太陽高掛。
浣貞坐在馬車內,不由得有些悶熱。
裴瑛見了,緩緩側身,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挽著簾子。
涼風頓時迎面吹來,熱意驅散,浣貞由心而笑。
臨街二樓的茶室內。
一個丫鬟無意往樓下街上一瞥,隨之驚呼出聲。
“小姐,快看,樓下馬車里的人,好像是裴大公子欸。”
“他何時回京了?”
聞聲,正在認真品茗的少女一愣,匆匆側首朝樓下看去。
下一秒,她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難看至極。
只見馬車內。
清絕儒雅的男人一手挽著簾子,一手抓著帕子,溫柔的給身側的女人擦著額角兩側的汗珠。
他的臉上,還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哐當一聲輕響,手中的茶杯猛地放在桌面上。
茶水飛濺出來,將手背皮膚燙的發紅。
少女渾然不覺,一雙眸子,又癡迷又怨憤的盯著馬車里的人。
真的是裴瑛。
他回來了。
他竟然回來了。
可他竟還帶著這個賤人!
絲毫沒察覺到少女的存在。
馬車剛到城門口,浣貞便急匆匆的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