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兩天，阮周周默默地將顧衍送的禮物整理好。
早已停擺的塑料手表，“永遠在一起的”契約書，還有許多的抱枕、書籍，一沓沓的紙條。她曾經仔細收藏著東西，如今直接扔進紙箱。
最后，她鼓起勇氣給顧衍發了一則短信：
“以后，不用來接我上學了。”
第二天一早，阮周周早早就洗涮好，一個人走向公交站。
這站臺已經站滿人：刷短視頻的、吃包子的、哄孩子的……喧鬧雜亂。
公交車一來，人群涌動，阮周周被人流推搡著，不知所措。
馬路后面的樹蔭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靜靜停在路邊，車里的顧衍面無表情地望著站臺，指間夾著一支香煙。
忽然，他眼眸一瞇——
阮周周流鼻血了。
顧衍眉頭一皺，手下意識握緊門把。
剛要推門，卻見她已仰頭捂鼻，擠上了公交。
車廂里，阮周周被擠得貼在窗旁，剛適應站好，一個剎車，又差點把她撂倒。
好不容易熬到學校，車門一開，她就吐了個干凈。
在廁所清理完，已經是臨近上課。
早八的教室坐滿人，只有顧衍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那個位置沒有書本占著，也沒有人敢去坐，因為都默認留給阮周周的。
可今天阮周周沒有走過去，而是徑直地走向第一排。
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這時，林葉蓁走了進來，瞥了一眼阮周周，坦然坐在了顧衍身旁。
教室里頓時一片嘩然。
下課鈴聲一聲，阮周周就立馬抓著書包逃了出去。
從那天起，阮周周有意無意地遠離了顧衍。
每日都在各種試錯中焦頭爛額。
她這才發現沒有了顧衍，人生居然缺了一個這么大的窟窿，掛號復診、買東西……每一步都有無數的坎。
雖然他對她的好源于奶奶的關照，但不可否認，他做得無可挑剔。
很快，奶奶出差回來，訂了驚鴻飯店一聚。
阮周周剛走到門后，就聽到一陣訓斥聲。
“顧衍。等下周周過來，你一定要跟她道歉。”顧母厲聲道，“你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路過的服務員見阮周周發呆，便好意幫忙推開門。
門一打開，顧父顧母簌簌站起來，剛剛還憤怒的臉瞬間擠出一個大微笑。
顧衍也在顧母的推搡下，不情不愿地站起來。
那一刻，阮周周才察覺到顧父顧母的謹慎和顧衍的勉強。
十幾年，她竟以為是他們在客氣。
顧母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周周快來。坐在顧衍那邊。”
幾人寒暄幾句后，顧母開口：“周周啊。快喝茶，對了，你最近怎么沒找顧衍玩？是不是這小子又惹你生氣了。他呀，就是太直男了，說錯什么你別放心上……”
顧母推推顧衍，示意他說話。
顧衍神情淡然，雙眸沒有一絲波動。
阮周周連忙解釋，“沒有，是我最近太忙了，下次一定去。”
這時，門開了。奶奶一身正裝走進來，身后跟著面無表情的秘書。
四人紛紛起身。
“您來啦！”顧父顧母拘謹起來。
“都坐吧。”奶奶擺擺手，牽阮周周入座，“一個月不見，怎么瘦這么多？”
“沒有，是奶奶太久沒見我了。”阮周周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