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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會以一場前所未有的丑聞鬧劇收場。
我和紀璃、肖新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離開了會場。
外面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許多。
坐進車里,紀璃舒展了一下長腿,歪頭看我,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斂了些:
“老太太,沒事吧?嘖,早知道這女人這么瘋,我早就該回來了。”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緩緩道:
“不經歷這一遭,我又怎會徹底死心。”
有些南墻,撞了才會回頭。
回到紀氏頂樓的辦公室,肖新立刻送來了最新的報告。
“紀董,警方已經正式立案。”
“我們提供的證據非常充分,包括bangjia地點的定位、看守人員的口供、他們聯系偽造證件人員的錄音和轉賬記錄等,徐書雪和喬景天這次很難脫罪。”
“律師團評估,數罪并罰,最低刑期也在二十年以上,大概率是無期。”
我點了點頭。這只是開始。
“喬氏公司那邊,由于資金鏈徹底斷裂,且涉及巨額來源不明的債務,已經正式進入破產程序。”
“之前掛在喬景天名下的所有資產,包括房產、股票、基金,均已凍結,將逐步收回。”
肖新繼續匯報,語氣平穩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這些,曾經是喬景天視若生命、并試圖用來補償徐書雪的東西。
“嗯。”我應了一聲,“紀冉和徐放呢?”
肖新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
“兩位…小姐和少爺,試圖來公司找您,被保安攔下了。他們也去了警局,想為喬景天女士辦理取保候審,但被拒絕了。目前…似乎住在徐書雪之前租住的一個廉價公寓里。”
我閉上眼,能想象到他們的驚慌和無助。
三十年的優渥生活,早已讓他們失去了獨立生存的能力。
更何況,他們從未真正看清過他們親生父親的嘴臉。
“媽,”紀璃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那倆…你打算怎么辦?”
我睜開眼,看向她。
這個兒子,因為我當年忙于事業,又因為喬景天和他帶來的兩個孩子的緣故,自覺不自覺地忽視了她,甚至將她遠送國外,美其名曰鍛煉,實則疏遠。
她卻在我最危急的時刻,毫不猶豫地回來了。
“紀氏有自己的規矩。”
我淡淡道,“他們既然選擇了站在徐書雪和喬景天那邊,選擇了質疑我三十年的付出,甚至默許他們對我下手,那就該承擔選擇的后果。”
“紀冉不是要改回張姓嗎?遂他的愿。從今往后,他們與紀家,再無瓜葛。我不會趕盡殺絕,但也不會再提供任何幫助。是龍是蟲,看他們自己造化。”
紀璃似乎松了口氣,咧嘴一笑:
“就該這樣!老太太你總算硬氣了一回。我還怕你心軟呢。”
心軟?
我的心軟,早已在那場全球直播的典禮上,被那一巴掌和那些誅心之言打散了。
也在那陰暗的囚室里,被他們的殺意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