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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真正睡著時,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
凌晨五點,我被一陣又一陣的電話鈴聲吵醒。
從五點二十一分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不曾間斷。
是孟騏。
壓著沒睡夠的煩悶,我接通了電話。
他比我還著急:“你怎么現(xiàn)在才接?總之我今天晚上要出差,不回家。”
我沉沉地嗯了一聲。
見我冷淡不已,他的語氣有些煩躁:“別鬧脾氣,我正是升職的時候。”
我被氣得清醒了不少:“我鬧脾氣?我同意了,趕緊滾,別打擾我睡覺。”
電話那邊沉默了良久。
最后,掛斷聲響起,手機陷入沉默。
我重新躺下,柔軟的被子卻壓住了我的思緒。
手控制不住地拿起手機,打開朋友圈想證實什么。
果然,小香寶的朋友圈在五點二十分,準時更新。
【某人說今年才認識我,所以要補給我前幾年的生日禮物。】
配圖是快堆成小山的禮品盒,一個面容精致,身形小巧的女孩坐在禮物中央。
手上拿著手機,顯示的是轉(zhuǎn)賬界面。
從一歲,到二十四歲,每加一歲就加一百塊。
折合起來,金額高達三萬。
再加上地上的禮物。
難怪孟騏問我借錢,開口就是五萬。
我沒有評論也沒有點贊,依舊保持沉默,截圖保存證據(jù)。
不用過多說明,圖片中鏡子反光里就可以看出來,孟騏就是負責拍攝的人。
一個在我面前從來不懂浪漫的人,居然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原來只是不愿意用心而已。
我裹緊被子,正打算再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手機的鈴聲又一次炸響。
我不耐煩地撈起手機,來電用戶依然是孟騏。
按下接通,對方卻沒有說話。
只有呼吸聲、交談聲、和曖昧的水聲。
是一個誘惑的女聲率先有了聲音。
“孟騏,不可以親我”
是許莫香。
回應她的是孟騏的悶笑。
“在裝什么?你之前明明就求著我親你,不是么?”
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頭一酸。
頓時,眼淚翻涌而起。
我抑制不住地想吐,胃里像有一陣火在燒。
嘔吐感從血管里傳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以前對孟騏和許莫香的關(guān)系揣測,最多是曖昧而未有實際。
如今,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壓下心底的反胃,我控制不住地淌著淚。
手發(fā)著抖用手機錄下音頻。
直到最后結(jié)束,孟騏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電話一直保持暢通狀態(tài)。
我靜靜地掛斷了電話,起床前往單位。
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接我爺爺回家了。
等這件最重要的事做完,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該有的代價。
剛到單位,孟騏發(fā)來了一個鏈接。
【這里有一張剩余的站票,你盡早買。】
我言簡意賅回答:
【不用。】
孟騏的消息像連珠炮一樣發(fā)來:
【你到底要鬧脾氣到什么時候?昨天晚上一夜不歸,早上不接電話。】
【因為一張機票,非要把這個家都鬧散不可?】
看著他發(fā)來的文字,我只覺得心頭一陣刺痛。
凌晨,他在電話里面對許莫香說的情話還歷歷在耳。
所以愛和不愛,從無數(shù)個瞬間就能看出來。
我從未感受到的愛,只是他不愿意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