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姜沐夏強迫自已冷靜下來。這不是計劃中的一環,但也不完全是壞事。既然注定要面對薄瑋澤,不如趁此機會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她走向洗手間,對著鏡子仔細檢查自已的妝容。眼妝因為之前刻意營造的“感動”而微微暈開,反而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氣質。很好。她輕輕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讓它們看似隨意地垂落,襯托得臉更小、更脆弱。
走出洗手間時,薄瑋澤已經等在門口了。他斜倚在墻邊,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領帶松開了些,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慵懶而危險的氣息。
“可以走了?”他挑眉問道,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像是評估一件商品。
姜沐夏點點頭,聲音輕柔:“麻煩薄先生了。”
“不麻煩。”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畢竟是世交,照顧一下姜家的小兔子是應該的。”
又來了,那個稱呼。姜沐夏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舊保持著溫順的表情,只是適時地低下頭,讓長發遮住部分臉頰,營造出羞澀不安的假象。
薄瑋澤的車是一輛低調但性能卓越的黑色跑車。他為她打開車門,動作優雅卻透著疏離。
車內空間狹小,他的存在感變得格外強烈。古龍水的淡淡香氣混合著皮革的味道,充斥著姜沐夏的感官。她小心翼翼地坐進副駕駛,將裙擺整理好,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接觸。
車子駛出停車場,融入夜色中的車流。起初的幾分鐘,車內一片寂靜,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聲。
“五年不見,你變了不少。”薄瑋澤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姜沐夏的心猛地一跳,但聲音依舊平穩柔軟:“人總是要成長的。”
“是嗎?”他輕笑一聲,“可在我看來,你還是那只容易受驚的小兔子。”
他的話帶著刺,但她選擇不接招,只是輕輕咬住下唇,望向窗外的流光溢彩。
“我看了你的獲獎作品,‘月影漣漪’。”薄瑋澤繼續說,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設計很成熟,不像剛畢業的新人能讓到的。”
這是試探。姜沐夏敏銳地察覺到。
“薄先生過獎了。”她謙虛地回應,“只是在國外學習期間比較用功而已。”
“只是用功?”他意味深長地反問,“我還以為是因為受了什么刺激,才這么拼命呢。”
姜沐夏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裙擺。他果然記得五年前的事,而且毫不避諱地提起。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動力。”她輕聲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傷感,既不過于明顯,又能讓人察覺。
薄瑋澤瞥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車子駛入通往姜家的林蔭道。姜家和薄家都住在這一片別墅區,這片別墅區安靜得近乎寂寞,只有路燈在夜色中。
就在距離姜家還有幾百米的地方,車子突然減速,然后完全停了下來。